韩遂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现在,他没有心情做这些事情,今天,他的伤亡最惨重,刚才听阎行汇报了一下,初步的估计阵亡人数在四千多,轻重伤都过八千人了。那些吕军像疯了一样朝着他的人下手,这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过不去了。他立刻就要求各部诸侯军帐里议事。尽管灰头土脸,可作为副都督的韩遂开口了,大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活都赶了过来。马腾呢,是以为韩遂有什么紧急军务想跟大家商量的,所以,见得人齐便朝着韩遂扬额,“文约,该来的都来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韩遂环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低下头,让整张脸隐匿在乱发中的马超,幽幽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孟起,今日阵前,吕布与你说了一些什么话,我看他好像挺开心的啊。” 怀疑是会生根发芽的韩遂这话问的,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偏向性都算是非常明显了。以至于马腾听来都觉得心头一沉的感觉。事实上,这个问题,不只是韩遂想问,其他各部诸侯也很想知道。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马超身上的时候,也包括了马腾。尽管知道这个问题对马超很不利,可无奈他也想知道吕布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这锐利的如同一把尖刀的问题,却传不到马超的耳朵里。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此时此刻的马超无疑是陷入到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之中,他的脑海里盘旋着的是吕布挥动画戟时候的模样。挑、拨、撩、刺、拍……滴水不漏的攻击,近乎完美的技巧融入了开山碎石的力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可怕的人。所有的武将都有着同样的心理障碍,他们不怕失败,便是斗将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不管是打仗还是斗将,从来就没有百战不败的人。怕就怕输了后,并不认为自己通过努力就能有一天战胜击败自己的对手,陷入到前所未有、天塌下来般的黑暗绝望之中。眼前的马超就是这样,过去他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骄傲,只需要骑上里飞沙,扬起手中虎头湛金枪,凉地谁人不惊骇。可是,在吕布的面前,他简直如同孩童一般被教训。或许,在其他诸侯的眼中,自己是在吕布戟下走了近百回合,到底是虽败犹荣了,可马超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吕布击败他,实实在在只用了四十六个回合而已。并且,那几十个回合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真正的胜负,其实在前面十个回合里就已经分出来了。马超的心头笼罩着一股看不到未来的绝望,闭上眼,就能看见那个握着画戟的男人策马杀来,可曾经匹马踏西凉的神威天将军,却如同蝼蚁一般。这样的心态下,马超如何能听得进旁人的问话呢。要是搁从前,马超这样的态度,阎行早就上前发难了,他是整个十部联军里最不杵马超的男人了。可是今天,他看着魂不守舍的马超,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武将,他太明白马超现在的心情有多沮丧了。那个男人,简直是非人,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他这么干,完全是在诛心啊。可怜的马孟起,一时半会估计是很难走的出来了。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问题,阎行甚至是想为他说上几句好话的,但在自己岳丈的怒火下,他只能选择三缄其口。见马超神情恍惚,韩遂却更怒了,额间青筋暴出,正欲发难,帅椅上的马腾却没有理会韩遂,而是轻声提醒了一句,“孟起,文约问你话呢,今日阵前,吕布跟你说了些什么?”神游太虚的马超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了一眼父亲,等他完全的反应过来他们刚才是在问自己的时候,马超却只是嘴巴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吐出三个字,“没什么。”“什么叫,没什么?你这话可挺有趣,听着像在唱戏呢。”这下别说是韩遂了,李堪都忍不住了,皱着眉头追问道:“今日阵前,他明明可以斩杀你,以你在军中的威望,吕布不可能不知道把你杀了再追击我军会更加的势如破竹。可他跟你说了几句话后,就转而追杀我们了,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有个交代吗?”为什么?我特么怎么知道为什么!吕布要是说一些别的话,讲出来却也无妨,可那种伤自尊的话,已经在他心头上狠狠的扎了一刀。怎么着,不过瘾是吧,还想多扎几刀?马超是个拗脾气,从来就吃软不吃硬,这要是搁从前,念在长辈的份上,他也会收敛一些,可今天,对于马超而言是黑暗的一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供后人观赏,哪里还有心情来讨好这些所谓的长辈。“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若不信,自己去问吕布!”啊这……马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众人是又惊讶又气愤,目光中的怒火直接就朝着马腾喷去。“孟起!”这众怒可不能犯,马腾都站了起来,严厉道:“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少将军!”庞德也有一些慌了,凑过去忧心道:“快说出来吧,不要惹主公生气。”马超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着众人脸上气急败坏、兴师问罪的表情是真的不爽啊,可是又无法直视老父亲的殷切目光,痛苦的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中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他说我没死不是因为我能耐,而是林墨有意为之,你们满意了吧!”原本以为把最痛苦的真相说出来,大家好歹会抱有一丝愧疚,不服个软也得安慰几句,结果韩遂只是冷哼了一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方才为何不愿说出。”简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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