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吃了二十军棍的他对刘备乃至于刘琦都发出过不满的声音,可他最敬佩的黄忠却痛斥他没有骨头,些许委屈就滋生异心。但在黄祖这里不会有这样的声音,想说什么说什么,还能引起共鸣,多自在。两人正在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一名军士跑了进来,作揖道:“禀将军,府外有一商人送来此信说要呈给将军。”黄祖瞥了一眼,兴致缺缺。多半又是行商贩夫要在江夏这条航线商道上做点营生来讨好的,一年到头来多了去这样的信,他甚至都没看一眼。倒是魏延,想要感受一下太守位置的权力效应,拿起了帛布。见黄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便是直接撕开了火漆。随后,他的表情就僵住了。“怎么文长?”黄祖见他不语,好奇问道。“将军……”魏延不忘张望一番,见无人在旁才低声道:“兰陵侯的信。”听见兰陵侯三个字黄祖立时就抢过了信。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痛斥了刘备不当人的行径,并且安慰了黄祖,后面则是表示自己迟早是要拿下江东的,到时候抓住孙策一定交给黄祖。这封信从头到尾都没有拉拢的话,反倒是透着一股敬重。值得一提的是,信的末尾说道送了份礼物,就放在了商贩驿站里。对于先前提醒自己的林墨,黄祖是充满好感的,当即不疑有他,起身就朝着府外走去。魏延当然是跟了过去的,听说林墨这人对手下人可是挺不错的,像颜良、文丑、于禁这样的降将都得到了重用,是个明主,只恨结交无门啊。两人来到驿站找到那名商贩,商贩就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马厩处,拉开一驾马车上的围布,站上去将三个箱子打开,赫然是吕蒙、董袭和陈武三人。“侯爷说了,孙策呢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抓了送给将军的,但那是后话,这三个人都参与了沙羡之战,手里头都沾了将军家眷的血,现在送给将军,要杀要剐就全凭将军自行决定。”商贩说完,魏延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看着满眼怒火的黄祖,心里其实是有些羡慕的。他兰陵侯是什么人啊,那是跺跺脚都能让大汉天下如土龙翻身一样的男人,竟然会把黄祖的私仇放在了心里,要说他不看重黄祖也没人相信啊。若是自己能得到兰陵侯这样的重视,别说眼下只是个偏将,你就是让做长沙太守他也不干!“带回去!”许久,黄祖吐出一口浊气。三个木箱子重新盖上,拉到黄府后便是直接抬了进去。帮忙的都是黄祖的亲卫,将三个昏迷的人绑缚好跪在灵堂前,随后也不管天寒地冻的,直接冷水一泼,三人就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白幡孝烛,灵位罗列,有些茫然。很快注意到灵位旁目光择人而噬的黄祖便了然此时的处境,到底是常年刀尖上舔血的武将,却也丝毫不慌。黄祖先是烧了香,敬道:“孙策还没抓到,但他跑不了,眼下我先把这三人给你们送下去赔罪。”说罢转身,抽出腰间宝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朝着他们仨砍了过去。血溅三尺,白绫映红。黄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积压多日的郁结,似乎在这一刻里得到了舒缓。血海深仇从来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化解,甚至不能减轻半分,血债只有血来偿。黄祖舔了口剑锋上的鲜血,心中莫名满足和安宁。他们三个人的血当然不足以偿还自己一家几十口子的命,但想来自己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将军,侯爷待你不薄啊。”见黄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魏延开口试探。黄祖没有吭声,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带着魏延走回了方才的石亭下。甚至都没有洗去身上的血渍。酒,在这个时候喝才有意思。“文长啊,不瞒你说,先前告诉我孙策动向的人,也是侯爷。”可能黄祖自己都没发觉,他对林墨的称呼从林墨,变成兰陵侯,再到此刻尊称侯爷。“这么说来,侯爷可是对你有大恩啊。”魏延眼中闪过光芒。“是啊,这三人可都是江东骁将,以侯爷的威名想来招降也不会太难,便是不能,用以与孙策谈判,都能换来不错的结果,可他却慷慨的送给了我,这份情,我是不会忘的。”黄祖闷了一口酒,只觉心中意气激荡。“如此厚恩可不是谁都能享有的,只记在心里,怕是不够吧?”魏延面沉似水,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样的话,如果是让黄忠听了,铁定是要指责他的,可在黄祖面前,他敢说。“文长的意思我明白。”黄祖先是与魏延碰杯一口饮尽,随后叹道:“可先主公对我不薄,安忍背主公而去啊。”“话不能这么说,主公不是让你以荆襄军民为重吗,依我看,方今天下最终归属只怕还是吕林,报效于侯爷,才能让荆襄军民少些死伤。”魏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内心所想一吐为快,“再者说,天下大势已成,你我不能一直在湘南徒耗岁月,留给天下英雄用武的机会已然不多了,莫要错失了良机啊。将军应该知道如今侯爷最缺的就是一支无往不利的水师,将军麾下这五万水师堪为天下首屈,若能弃暗投明,必得重用,上效家国,中安万民,下报私仇,何不为之?”在魏延看来,刘琦已经沦为了刘备的棋子,而刘备本身又无力与吕林抗衡的,跟着他早晚都会成为阶下之囚。到了那步田地,天下多半大定,人家吕林可不见得还会像给颜良文丑机会一样重用这些战俘。
眼下,对方抛出了橄榄枝,若不牢牢抓住,那简直就是不识抬举。“文长,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若对先主公忘恩负义,只怕侯爷也会瞧不上我的,颜良文丑为何能得重用,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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