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相机包站起身来,小声对霍酌道:“霍哥,走吧!今晚估计拍不到了。”
霍酌摇摇头:“我再等等。”
母亲那边催促的急,黄益新咬了咬牙,只能嘱咐霍酌自己小心,然后撑开雨伞,往下山的道路走去。
同伴的脚步声渐远,霍酌一个人坐在树下,听着雨珠洒落伞面与草叶,偶有鸣虫阵阵。
这样,也挺好的。
霍时誉会怎样愤怒,沈窈枝会怎样流着眼泪惺惺作态,那个叫霍宁的私生子又怎样得意,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在这里,谁也不会找到他,谁也不会让他心烦。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他的存在吧,沈窈枝难道会想在自己的生日上看见继子吗?别说笑话了……
霍酌一侧身,手机从兜里掉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进水的缘故,好像自己关机了。
他叹了口气,却又有些舒心。
这下他们是真的没办法找到他了。
霍酌再度闭上眼睛。山里寒凉,雨雾环绕周身,凄寒深入骨髓……
“嗒、嗒、嗒……”
他听见了脚步声。
霍酌警惕起来,他仿佛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人影。那个人正在往他的方向走来,远远可见纤瘦单薄身形。
面前的灌木丛被那人拨开了。霍酌呼吸一紧:“谁?”
“霍酌?”对方的声音微哑,却还是难掩焦急。那声音极其清脆柔长,被雨声一润,更带几分摄人心魂,“是你吗?”
霍酌站了起来。眼前被手电筒的光一打,半天才恢复视线。而等看清来人,他呼吸又是一紧。
面前纤瘦高挑的青年长发及腰,撑着一把黑伞,长发微湿着沾在脸颊上,勾勒出一张苍白绝艳面孔。他有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琉璃般的眼珠蒙着雨雾,上挑的眼尾斑驳带着红意,似要垂泪却又忍下,一副不堪玩弄的脆弱凄艳。
他只穿了薄薄的纯白掐腰衬衫,还有半挽的黑色长裤。衬衫沾雨紧贴在肌肤上,锁骨处开了扣子,露出极其娇嫩白皙的脖颈。胸口则微微隆起两道弧度,其下粉白胸衣若隐若现,似乎昭示着他错位的性别。
裤腿下的两截小腿修长匀称,被长裤包裹的大腿则饱满丰腴。离得那么近,霍酌几乎能看见他小腿上滴落的水痕,让人忍不住想到,大腿的裤子又该是怎样的潮湿。
……面前这个漂亮冷艳到无以复加的美人,就是沈窈枝。
被他爹在外面包养了八年,已经生了一个孩子的,沈窈枝。
霍酌一抬眼就是对方被雨淋湿后显出形状的双乳,满心躁恶地不耐烦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窈枝像是哭过,咬着薄薄粉唇发抖道:“你……你怎么一个人到山上来?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找了你多久吗?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
霍酌知道沈窈枝不是那种娇弱做作的小三,他话少,孤高,相当会装,他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但他的口气并没有变好半分:“那又怎样,管你什么事?”
那一滴在沈窈枝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终于掉落,他握住霍酌的手腕,嗓子里忍着泣音:“快回去吧,好吗?”
“放开我。”
霍酌冷冷挣开他的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会回去。”
沈窈枝攥着伞柄想要追上去,一个不察,裸露在外的小腿被灌木丛刮破了。鲜血汩汩涌出,他痛得几乎要站不起来,扶着树干叫酌酌。
霍酌头都没回。这家伙在装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假扮一个“好母亲”了?旁人或许看不出,但他最明白何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他不会信任沈窈枝,他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和尊严的人,都不会没名没分地赖在他爹身边当情妇八年,甚至生下私生子。
他绝不会为这家伙施舍半点同情的目光……
面前的路忽然被堵住了。霍酌抬头,心脏剧烈一跳。
他的父亲霍时誉就站在他面前。烟星明明灭灭,在看见霍酌的时候,扔到地上踩成了泥。
霍时誉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霍酌,走向林中受伤的、浑身湿透的沈窈枝。
苍白修长的小腿上缠了一截纱布。
湿透的衣服被丈夫脱下来,换上了整洁干净的白色睡裙。长发的发尾还有些湿,水珠一颗颗滚下来,又被毛巾不急不缓地擦干。
沈窈枝听着房间外的声音。“嚓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啪”的一掌,和重重的摔门声。
“你要是不愿意在家待着就滚。”
丈夫撂下这句话,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沈窈枝的房门被推开,霍时誉走进来,眉心罕见地露出几分烦躁,又在看见他的时候很好地遮掩下去。
“枝枝。”霍时誉坐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抱歉,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
沈窈枝摇了摇头:“没关系,生日以后还可以过。”他抬起水眸,犹豫着问,“你跟酌酌动手了?”
霍时誉捏了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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