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我们看——”裴驹按住裴响的胳膊,微微抿唇,“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再打扰,如方院长所说,孩子好就好。”他拉着裴响起身,“那我们就告辞了,辛苦方院长。”“不辛苦不辛苦,应该做的。”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雷声蓁蓁,眼瞧着就要下大。方院长将二人送到院门口,看着二人上了车,面容和蔼慈祥,温声叮嘱他们路上小心。裴响翻了个白眼,倏地关上了车窗。车子发动,拐出了福利院所在的大道。裴响忿忿不平,“哥,你真的信他说的?那个老登绝对有问题!怎么可能这么巧,之前我来看,人就在睡觉,现在你来了,哦人就被领养了,骗谁呢!”裴驹微微侧头从后视镜看后方车况,双手旋转着方向盘,车身拐到另外一条公路上,“怎么可能没问题。”“那我们还走,不得杀回去把小傻子救出来,顺带揍得他满地找牙!”裴驹无语地摇摇头,“你懂不懂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意思?”裴响放下挥舞的拳头,疑惑地眨眨眼睛。他探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象,不解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我们去哪儿?” 脑子不好使骨头倒还挺硬雨点子落在车窗上,发出沉闷响声。车子绕着公路行驶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福利院后门的位置。这边人烟稀少,周围是几十年前的破旧民房,住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雨一下大,外面空无一人,纷纷躲回了家里。“在车上等……”裴驹话还没说完,裴响已经麻溜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二人都没打伞,大滴大滴的雨点子瞬间打湿了二人的头发,湿淋淋搭在额前。“我们真的要翻进去吗?”围墙虽然的确不是很高,还没当年学校的一半,只是他哥一个公众人物翻墙,翻的还是福利院,要是被人拍到了可不好。裴驹四下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只能走这里。”正门有门卫看守,不仅要登记签字还要盘问半天,他们刚才进去,明明没有通知方院长,但他不过十分钟就赶了过来,说明前脚他们刚进去,后脚门卫就向方院长传递消息。“要不等林警官来了再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进去过一次,方院长必定有所察觉,打草惊蛇,这会儿蛇必定要有所动作,若是等警察来,就算有些什么,他们也早就将罪证掩埋,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裴驹抓着墙头猛地一蹬,整个人翻了上去,而后嘭的一声,稳稳落到地面。裴响不甘其后,正是中二热血时,既然他哥都带头做了,他自然也就跟着翻。
二人顺着墙角往里走,雨越下越大,几乎遮挡眼前的一切,叫他们什么都看不清。蓦的,裴驹脚步一顿。“怎么了哥?”“你仔细听。”裴响竖起耳朵,雨点子打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太响,但依稀之间,可以听到几声凄厉而又微弱的惨叫。裴响顿时瞪大了眼睛,“哥,他们该不会在打人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裴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一直到了住宿楼背面。住宿楼位于福利院正中央,背后是一处花园景观,种植了各式花草树木,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已经枯黄凋谢的荷花下,藏着几条被雨点惊吓到的小鲤鱼。再往后,树林之后,大概疏于修缮,这边长满了又长又茂盛的野草,而那惨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该死的,快拖出来关进房间里去,动作都给我麻利点!”“院长,下这么大雨不好施展啊,不如等雨停了再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裴驹耳朵动了动,这声音……——是电话里跟他们通话那人。一样的古怪语调,和夹杂着口音的普通话。看来,小孩的确还在福利院里,他们这是打算转移了。“什么不急!”方院长不复人前时的温暖和蔼,粗重的眉毛皱在一起,面容紧绷冷漠,“那姓裴的已经看出端倪来了,要是他把警察招来,那可就不好办了,我们得尽早做好准备!”几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将一个女孩从草丛里拖了出来,粗鲁地摔到一边,另外的人提着胳膊,不顾女孩的痛呼,径直拖着进了楼里。“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该不是人贩子吧!”裴响压低了声音,心中泛起紧张。裴驹面色冷洌,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艹!这傻子不听话,还敢咬老子!”方院长焦躁地看了几眼,“所有人中就属他最难搞,脑子不好使骨头倒还挺硬,不行就打昏了拖出来!”“啊啊!”尖锐凄厉的叫声响起,裴驹心尖一颤。这声音错不了。那男人扶着手臂,上面血淋淋的几道抓痕,男人面颊肌肉抽搐了几下,怒不可遏地抄起了一旁的木棍,“小杂种,敢抓老子!”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块石头砸了过去,男人倒退几步,惊诧地捂住血流如注的脑袋。方院长目光一凛,蓦的扭头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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