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陶醉个什么劲儿啊!这场戏的重要性早早的刘导就已经跟他沟通过,他也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弹钢琴,结果镜头都上了,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他自己倒是掉链子。刘导气得直接摔了剧本 ,脸色臭的不行。他的经纪人忙跑过来跟导演商量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再练习一下,刘导还能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去了。“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从小学的钢琴吗!”南以辰皱了皱眉,一脸不爽地道:“我学钢琴是在高端宴会上陶冶情cao用的,他们这些不懂艺术的穷酸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点评。”经纪人皱着眉,“裴影帝还看着呢,你再多练习几次,曲谱我给你找来了。”南以辰瞟了一眼裴驹的方向,眼睛亮了亮,“行吧。”练了两遍后,经纪人又抓着他调整了神情姿态,他不耐烦地推开经纪人,“有完没完,差不多就行了。”经纪人一个踉跄,只能去跟导演说可以拍了。 我也想要,玩具“《破晓》十三场三镜第八次!action!”漫天晚霞将灰白的楼房染成了橘黄色,飞鸟挥动着翅膀自空中掠过,晚风习习,吹散的不止是街道里鼎沸人烟。破旧灰败的天台装饰成了精致的露天演奏厅,灯光、花卉无一不精美别致。宁然坐于钢琴前,身形萧条,头顶是一把黑洞洞的枪。“我这个人一向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说出景豁的下落,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孩。”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横贯眉骨的疤,从左边太阳穴一直延伸至右脸下颌。宁然极为缓慢地抬起手推开了抵在头顶的枪,空荡的眼神望向男人,“最后一曲,弹完,我就告诉你们。”蹲在一旁的小弟嗤笑一声,“还是个艺术家呢。”对于周围的讥笑羞辱宁然充耳不闻,他抬手落在自己最爱的钢琴上,幽深目光里糅杂着怀念。景豁对他已经够好了,他不能,再拖累他。指尖摁下,琴音流转而出。铛——重重的刺耳琴音击碎了所有氛围。刘导倏地起身,重重将剧本摔在地上,厉声吼道:“卡卡卡!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可以了吗!就一句台词,你能不能带点感情,你现在是要死了,要为你唯一的亲人去死了,眼神不要那么淡定好不好!”南以辰的经纪人满头大汗,悻悻凑上去打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导演,您再给他点时间调整一下,他没有经验。”“他没有经验是我活该是吗!你看看剧组里没有经验的人多着了,哪个像他这样!我拜托你们,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你们这一条条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金钱陪你们耗啊!”
准备许久的摄像灯光等一干工作人员也面露不悦,碍着他的身份不说,但个个神色里都裹着不耐烦。南以辰脸色铁青,他根本不会演戏,怎么说台词,怎么面对镜头,怎么表现情绪,他都一概不知。要不是听说裴驹在这个剧组,他根本不会跟过来。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视线,他面子上挂不住,咬咬牙吼道:“要不是我叔叔投的钱,你们这破片子还真以为能拍下去!”“行啊,既然如此,我不拍了,你们爱找谁拍找谁拍!”刘导更生气了,也顾不得什么投资商不投资商,指着他大声骂道:“你威胁谁呢,真以为我稀罕你啊,老子路上随便拉个人来都比你演得好!”南以辰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当即踹翻了一旁的摄像机,嚷嚷着要给他叔叔打电话撤资,让整部剧拍不了。刘导积攒已久的火气上头,怒声让他滚。一时间片场乱成一片。乐牙抓着裴驹的袖子,踩在椅子上探头探脑地往那边看,“尼尼哥哥,吵架。”裴驹把他拉下来,“坐好了,小心摔倒。”他转头对小陈说,“你看好他,我过去看看。”“好。”裴驹扒开人群,把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刘导拉开,让人直接拖到了休息室,不满的怒骂隔了老远都还能听到。南以辰见裴驹来了,原本骂骂咧咧的话语也停了下来,他的经纪人赶紧拉着他拖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哄着他,不让他再乱说话。片场乱作一团,这种演员和导演对骂的场景可不常见。小陈抱着胳膊和工作人员吐槽,乐牙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些无聊,视线忽然落在了那台黑色的三角钢琴上。没人注意到他坐在了钢琴前,白嫩的指尖好奇地抚摸过黑白相间的琴键,下一瞬,柔和的琴声从指尖流淌。嘈杂的片场一时间静谧无声。刘导听到琴声怔愣片刻,一把抓紧了裴驹的胳膊,“是谁在弹?”裴驹也有些疑惑,和刘导一起走了出去。下一瞬,他的目光一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少年侧身对着他们,漫天霞光染红了他的侧脸,眼睛微阖,长而翘的睫毛好似发着光,他的指尖自然而灵动地在琴键上跳跃,一只只音符扇动着翅膀随风而舞。裴驹脑中空白一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乐牙。晚间清风吹动他的衣服,清绝、空灵,他与琴声浑然一体,明明还是那张带着幼嫩气息的脸,可周身气质恍若换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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