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谢庭阳第一次出远门这么久,有很多东西想和陈然分享,小嘴叭叭地没停过,陈然笑眯眯地听着,几乎都忘了门外贺妄的存在。
快十一点了,谢庭阳被谢越勒令睡觉,他才恋恋不舍挂了电话。陈然和他再见,约好明天继续打电话,他到现在才觉得新手机这么方便。他想着等工作结束,这个手机还回去之后,自己也要去买个新手机。
他心里以为贺妄早就走了,摘下助听器放在床头柜上,拿了衣服准备收拾完厨房后就去洗澡。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贺妄仍坐在桌前,他面前放着一个平板,大约是在处理工作,陈然愣了愣,和听到声音抬头的贺妄视线相对。
时隔十年,他不得不承认贺妄对比以前外形上要更优越了,明明身处在狭小简陋的出租屋,可他静坐在桌前,垂眸看向平板的姿态仍然显得优雅。十年前显得漂亮的脸,如今线条变得更加硬朗清晰,更具有男人的姿态和运筹帷幄的气质。
贺妄看见他,张嘴说了句什么,但是陈然没有听见,他反应过来,指了指耳朵,而后回到房间又重新把助听器戴上,一回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门口的贺妄。
陈然沉默了一下,他没有问贺妄刚刚说了什么,只是比道:“怎么了?”
贺妄早在他回过头之前就已经把房间扫视了一遍,房间狭窄,拥挤,但是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是只能容得下一人生活的空间,床铺也叠得好好的,但是放在上面的儿童枕头还是让他的目光停滞了一下。陈然的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存在感不强烈,只是因为他敏锐着捕捉陈然生活的痕迹才闻得到。
贺妄的目光转回陈然身上,淡淡道:“电话打完了?”
陈然点头,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房门,他迟钝地察觉到贺妄的压迫感,他没有动,仍然站在床边,询问:“你没有走?”
贺妄答非所问:“他很依赖你?”
陈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谢庭阳,想起刚刚视频时小家伙的样子,他不自觉笑了下,他觉得不是谢庭阳依赖自己,而是自己依赖他才对。
贺妄自然发觉他脸色的柔和,有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充斥在胸口,他走进房间,在陈然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房间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客厅的灯光,陈然被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第一时间却没有看清他的神色。
昨天停电时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又浮了上来,贺妄想起他的笑容,明明曾经那样的笑容是自己专属,那种清晰地感知到二人如今的距离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陈然的后颈,脖颈纤细,触感柔软,已经久远到模糊的记忆似乎又浮了上来。他的喉结动了动,低头凑了上去。
时隔太久,二人双唇再次触碰的时候,陈然怔忪过后,下一秒涌上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心悸。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可是贺妄又追着他上前一步。二人的唇分开了一瞬,贺妄抚着他后颈的手下滑,轻轻地揽住他的腰。
陈然的心跳有些失去平衡,他们的视线在昏暗中交织在一起。陈然努力想摆出自然的神情,他企图挣脱贺妄的触碰,但是下一秒贺妄已经再次亲了下来。他带了抗拒的姿态,这个吻便有了强制的意味。
如今的贺妄愈发高大,可以轻易把他扣在怀里。下唇被轻咬吮吸,趁着陈然想要抵抗的间隙,贺妄就侵入了他的口腔里面。一瞬间,贺妄整个人身体就绷得僵硬,他想得太久,以至于终于碰到的这一刻,他几乎无法克制地想要索取更多。
腰被死死地握住,贺妄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咬着舌头吻得很深,贺妄用很轻却无法抵抗的力道舔他敏感的上颚,无视他的挣扎,贺妄顶开牙关缠着他柔软的舌尖吮吸舔咬。太久没有经历过情事的身体甚至都忘了怎么换气,又推不开贺妄高大的身躯,只能急促地呼吸颤抖。
身体,皮肤,呼吸,唇舌交缠在一起的感觉太好,贺妄的手轻轻顺着下巴抚摸他的脸,却意外地摸到一点湿润,他终于睁开眼,看到陈然紧闭着的颤抖眼皮,那点上头的欲望终于消退,贺妄沉默着后退松开他。
“对不起。”贺妄低声道,他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陈然看向他,眼角红红的。
“是要交换吗?”他缓慢地抬起手问,但贺妄第一时间并没理解他的意思。
陈然固执地重复一遍,“工作,你给我的工作,是要用这个交换吗?”
贺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交换,是这十年间陈然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也是苏云生不断灌输和他强调的,想要奶奶的医药费,就要画画,想要让奶奶用更好的药,就要画更多的画。
也有过一段时间,他什么都画不出来,大脑像是生了锈一样,不管睁眼还是闭眼,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画不出来,他就无法支付张丽华的医药费。从那时,他就明白,要得到什么,尤其是要得到利益的时候,就要等价交换。
他想要的是钱,是张丽华的医药费,苏云生和贺妄都以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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