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我就是孙子。而且我明明是来看他不如意的,我故意说出我要结婚的好消息,在蒋磊面前他可装得真好,说着恭喜,会来。
但我心里门清了,他就是嘴上说说,他会来个屁,不过我也没想他来,来了我爸妈估计得气死。
离开的时候,我又开始犯糊涂,下意识就把围巾取了给他,可他老人家可清高、可冷漠了,他不要。
我看着他那副臭表情,我就恨之入骨。于是半路上,我又神经病一样打了个车,折返到他家,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他回来。
我从后面袭击他,把他吓了一跳,我看他惊慌的样子就感到一股报复的暗爽。他又抽了我一巴掌,呵……瘦得手劲都小了。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种占据上风的快感中,我被垃圾桶里的脏东西当头一棒。我竟然还可笑地臆想过他是因为和我分开过得不好,我真的太可笑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这种烂gay手里,我真的是个无药可救的傻子蠢货!
我用恶毒的话来宣泄我的愤怒和恶心,他也毫不示弱地回击着我,嘲笑着我。我又一次忍无可忍地把压在身下狠狠揍了一顿,他还想和我打?以前打不过,现在就这屁大的力气,还想打过我?
做他妈的梦去吧!
我毫不留情的报复着他的不忠,可他真的太懂怎么让我痛苦了。我被我爸打到住了半个月院的那会都没这么痛苦过。
他的身上有太多别人留下的痕迹,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能把我逼疯。
他的眼神时而迷乱,时而空洞,时而盯着我,却又好像透过我的脸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而那张满面潮红的脸,似乎已经习惯露出勾引人的淫乱表情……他已经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
我完全没必要再管他。
他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哪一点还值得我留恋?
就像他说的,我和他谈什么感情啊,我不就是出于肉体欲望才纠缠他的吗?
现在好了,他很乐于接受我们这种肉体关系,哪怕我结婚了他也无所谓。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我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家,谁知道呢。
他说他会杀了我,我竟然觉得这样也好。
我也真的是贱。
我看着他那么痛苦,我就想替他承受,哪怕被打断肋骨,我也觉得这样也好,我和他一起痛苦。
他躺在我怀里,浑身被汗湿透,一直在哭喊,我从来没见他哭过,更别说哭成这个样子。我根本受不了他这样,我心口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只能一遍遍地安抚他。
可即使如此,我和他也无法回头了。
我又给他弹了那首灰色轨迹,我还能清晰地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坐在沙发上听我弹唱这首歌的样子,撑着头,就那么傻笑地看着我的样子。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
二零零五年三月,我结婚了。
我以为我会难以从与他分开的痛苦中抽身出来,但很奇怪,我现在竟然也没什么多难受的感觉。
热热闹闹的婚礼来了很多朋友同学,我穿着体面的衣服,接受他们给我最真挚的祝福,我的父母也高兴得眼眶发红,衰老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沉浸在结婚的喜悦当中,步入我的新生活。
我几乎没再想过那个男人。
但每年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开车路过那座天桥。一路上,猛地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仔细看过去,又会惊觉每处熟悉的地方,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变化。
我还会去那个房子里看看。
那房子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好像一回头就能看到有个人坐在哪儿打鼓唱歌。我抱着他的衣服,躺在那张我们睡过的床上。
这个时候,我总是无比安心,这感觉就好像他其实并没有离开。
——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的生活是一团和气,是热闹圆满。我仍然光鲜亮丽,顺风顺水,活在掌声、鲜花和恭维里。
我和妻子感情日益牢固,我们认真经营着这段婚姻。我们会一起躺在床上,聊股市,聊房价,聊儿子的裤子又短了……聊以后女儿出嫁陪多少嫁妆。我们是夫妻,是朋友,是亲人。
虽然我最终还是没能混成我舅那样的大老板,但是也算福寿双全,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可以说达到普通人里最成功最圆满的标准。
日子晃晃悠悠的,就又过了二十年。儿子都成家立业了。
岁月像是流沙,不声不响的走到了结尾。
我这一辈子,对父母尽孝,对妻儿负责,对朋友真诚,没再辜负过任何人。
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太阳把我暮气沉沉的皮囊骨肉烤得暖和。
细细想来,我辜负了的只有……
只有年少,只有这一生中最认真热切的情动。
只有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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