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是漫漫未退的混浊沙水和残垣断瓦,那几个富豪少爷早都吓呆,就是再有怪事也没有更多反应,只见一只若隐若现的巨大雄狮陡然现形,对着火麒麟发出和金毛早前一样的兽吼,十足挑衅,然而小男孩只是淡淡一瞥,巨狮便收了声,目不斜视,载着他们轻飘飘踩着漂流木,一步一跃,转瞬消失在视线之中。
沉非明摩挲着掌心那片黑色东西,轻薄,却极为坚硬,甚至散发着一种能量波动。
深海中有种史前怪鱼叫氿,长如巨蟒,其头颈交接处有一圈硬麟,如金如铁能熔炼法器,在业界向来昵称为龙鳞,这样的东西在修行界极为贵重,然而他手中东西的比那鱼鳞更令人心惊,漆黑压抑,放家里,在城市混浊的能量中便是一盏极亮的手电灯,若有天眼,一目了然,他心中暗骂,这要是个地府追踪器那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随便搵个鬼都能锁定自己的位置,他不得不下了几层禁制平日又将它收近百宝袋这才勉强掩盖。
研究了两周,他心中隐隐猜测,也许这一片真正的龙鳞?
他想起在迷雾退去前的龙影以及真龙威压,难道说,那根本不是什么精神力幻象,还是,地府里也有龙?但真龙属于天界,从没听说过有冥龙的存在。
思忖片刻,摇摇头,沉非明苦笑,看来自己真不能再吹见多识广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饿鬼的事,总觉得遗留的问题不能这样轻易抛却,一种修行人的直觉,那简略的传说故事,似乎还有无数疑点不能解释。
更重要的是,潇洒究竟是失踪还是魂飞魄散了呢?
关于那男人,他也弄不清是什么看法,似乎有很多秘密埋在深处,一个有实体的鬼流连人间,世间缘法,有因有果,不可能毫无关联,就算此生初结缘,未来也会再见,如果潇洒真的还存在,必会去找王亚芝,然而若彻底消失,那便什么缘法都终结。
龙鳞交在自己手上,万一他转手就卖了,不是走蛟而是真龙,会喊到多少价码简直不可想像,这些地府的家伙还真是出手豪阔。天地人三界牵一发动全身,但人间却是有公约存在,天地两界不能随意插手,超过一定修行境界的人,无法在人间继续留存,必会尸解飞升,面得破坏平衡。不过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层障蔽的修行者也有不少,是为地仙,这些人寿命可达数百年,是人间最强的存在,但他们多半在避世之地闭关以求领悟那半步之遥,毕竟人寿终有限,若不能悟,到头来亦是一抔黄土。
自己师父,现便是地仙境界。
在小男孩,中年人,和潇洒身上,没有太过强大的能量波动,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又绝不寻常,想来是受到人间公约的压制,要遇上这些真正的地府官方人士简直比在沙滩上找一颗绿豆还难,毕竟不是城隍庙那些驻人间办事处的低阶鬼神,这次竟然一下出现三个,他不得不认为,也许真要有大事发生。
想了半晌,他打开电脑订机票,随即没有耽搁直接驾车去往机场。
航程不久,几小时后,他已经驾车从台北沿高速向南,由中部入山,中央山脉横贯公路在夏末几个台风后,路况不是太好,但至少没有塌方断绝,海拔一路飙升,绕过山上几个茶庄,直到傍晚余霞沉入云海,山路已是一片漆黑只有车头灯的照明,空气清冽,入夜后温度近零度摄氏。
岔路往塔塔加鞍部,这一带属鹿林山,已经没有民居,不远处是某大学天文研究所观测站,平日里极静,只有研究人员的车辆出入,而更往里去,便真是深山老林,巨大参天衫桧密集,有些都有上千的年龄,几只鹿在车头灯的照射下愣愣地傻在路上,幸而沉非明早已熟悉此地,闪得随心。
小路尽头,他停下车,周围漆黑压抑厚重,然而仔细感受却是能量澎湃清新,树顶上夜空干燥无云不见丝毫光害,银河如雾横空,踏着地上干燥的枯枝他直接踩进密林,这里已是深秋却依然生气蓬勃,被惊扰的动物们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然而一两秒后又自顾自地行开,仿佛这个闯入的人类与自然之气和谐的浑然天成,没有威胁。
本该是根本无路的地方,却有种奇异的律动,仿佛密集的枝桠都稍稍侧了侧身让他走过,片刻,一栋小屋突兀地出现眼前,占地不大,周围也没有伐断的树根,就像是整片树林也给这屋子挪了点空间似的。
屋檐下吊着一盏摇摇晃晃的风灯,屋内却是无光,门没锁,他直接走进去开灯,一个声音忽然出现伴随着翅膀扑腾,“衰仔,太亮啦!快关灯。”
沉非明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调暗客厅那盏立灯,“又打game打到眼睛痛?老头子呢?”
俗艳的印花沙发上蹲着只巨鸟,正确来说,是只翠羽大鹦鹉,它头上一块丝质眼罩滑落半边,懒懒散散开口,“睡衣派对咯,今晚在昆仑山,”
沉非明更无语,都说地仙级的人都该闭关参透天机待山中数十年如一日,怎么就有一群天天开趴的呢?在这样的境界,元神出窍到处跑只是日常,他扫了一眼静室,果然有那老头子端坐的身影。
“翔伯,不用招呼我,只是来找点东西,”,话刚出口,他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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