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山倾诉:“连日来,天子大兄痛苦极了。不知怎么安慰他好,同他讲,我想结婚了,他也只从酒樽上倦怠地看我一眼,无所表示。”
戛玉问:“你想结婚了?”
独山摆首,“原是要哄大兄开心。既然他已不在意,那又何必呢。”
戛玉悻悻然,“完全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独山拍拍她的手臂,“喂,喂,我们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人人都郁闷。你家荀郎却是青云直上,风光无限——”
戛玉白他一眼,“你是说,我们的得意是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上?”
独山有时候,脑子真的不会转弯,“事实如此呀。我阿嫂被锁院禁闭,大兄形同离婚,成了真的孤家寡人;荀郎却当上了招抚使,等于出将,招降了乔氏回来,或许还可以入相——”
戛玉再度剪断他的话茬,“你阿嫂不弄权g政,这些事都不会有呀。算起来,她鸩杀刘佶,烧si郭穰,b反乔氏,桩桩都是大罪,换作别人,早就伏尸刑场了。陛下只将她锁院,已经是包庇、枉法了。
“再者说了,荀郎此去河yan很风光吗?上次差点儿烧si在那里,此次若招不降乔氏,当有一场恶战。兵者,凶也。倘或他有不测,我还要再当一回寡妇。你有替我想过这些吗?”
独山陪笑:“乔氏之冤得以大白,都亏了荀郎。大兄改任荀郎为招抚使,可见天家诚意。乔氏定会降的。”
戛玉却又转回原地:“你想结婚,yu结婚哪个,说与我听听。”
“真的!”独山急得额角冒汗,有剖心剖肝的冲动,“我当时随口说出,并无具t的对象。”
戛玉咬住不放,“你就是变心了。不说也好,往后我不借你的钱了。”
“勿尔!”独山急道:“你用钱之处若许多,区区俸禄哪够化,何苦瘪着自己。”
天子一心为婚变痛苦,忘了小气,并没有收回她南海郡夫人的邑号。而今,戛玉也是有收入的帝廷命妇了。
临幸中g0ng次日,天子即下诏,收回皇后玺册,闭锁清修院。同时,叫停了西征的大军;解除吕頔的一切职衔,流放崖州;改以荀多士为招讨使,仍领军前往河yan,以招降为主。
人皆以为,他下一步就是废后了。然而,却迟迟不见废后诏书。
帝后自结缡以来,双宿shuangfe1,如民间夫妇,情好无限。何况,如今天下也找不到事。这是拜相了也。
戛玉很不服气,“他居然b你早拜相。不过是投机天子一些余情,赌中g0ng复宠而已。所谓覆水难收,天下第一等寡恩无情之辈就是——”究竟是在王土上,她纤手指天代之,“古往今来,我还未见过一个东山再起的皇后。”
多士笑道:“我倒好奇,天下第二等寡恩无情者为谁。”
戛玉不答。
太尉教nv时,偶尔会提及自己的元妻谢氏,夸她守本分、上进。若有ai,谁会用那样的语言形容识于微时、患难与共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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