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书屋内只有啪嗒、啪嗒的响声。沈聿白叩着桌案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可每一下都令人心颤。章宇睿拧眉,“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话问的章宇睿自己?都想笑了。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谋位。沈聿白眸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墨黑字迹上,凝着上头的‘秦桢’二字,沉声道:“秋后的蚂蚱,临死前活蹦乱跳下也是正常。”“大人,有人看到少夫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鹤一的声音伴随着陡然响起的叩门声响起。听到他的话语,沈聿白倏地站起身,越过好友的身影上前推开门扉,回到府中不?过半个时辰的他再次出了府。见他匆匆离去,还在?宣晖园中的乔氏叫都叫不?住他。策马疾驰而至城门口时,听闻消息赶到后等候在?门口的逸烽已经打探好消息,见沈聿白的身影来他翻身上马,夹紧马腹跟在?他身后,道:“少夫人身边只带着闻夕,两?人是坐着马车离开的,要不?是侍卫得?了消息严查离京之人,也不?会查到少夫人。”沈聿白抿唇,心中闪过一丝悸乱,“为?何不?拦下她。”逸烽想起适才城门口侍卫所?说的,咬咬牙道:“少夫人手中握着的通关文书是宫中的手笔,守城侍卫不?敢阻拦。”闻言,沈聿白顿时拉紧缰绳,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长啸的骏马蹬起前蹄,又陡然落下。他紧叩着缰绳,“谁的手笔。”逸烽皱了皱眉:“守城侍卫不?敢多言。”宫中不?论是谁的手笔,守城侍卫瞧见了定然会放出府,且大气都不?会出一声。垂下的长睫遮住了沈聿白的眼眸,宫中不?过就是那几人而已,可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夹了夹马腹顺着影卫留下的痕迹疾驰而去。跑了约莫四五里地,逸烽眼前忽而有道略显眼熟的身影往回赶。来人看到他们时紧急拉紧缰绳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拱手垂头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坠崖了。”万里无?云的天气,忽而震起了道脆落的雷声。“少夫人乘坐离京的马车被一匹疯马惊到,马匹径直撞上前头的树木,马后的舆被甩了出去架在?了悬崖边,属下等人赶到时只听到了女子尖叫的起伏声……”沈聿白牵着缰绳的手陡然紧了紧,凛冽眼眸定定地盯着半跪在?侧的暗卫,哑声问:“为?何不?跑大路,跑在?山中。”“出京不?久后,少夫人就发现了我们策马赶上的身影,不?多时马车渐渐偏离了主道往山上跑去。”暗卫说着,声音越说越小。心中也知道,如果他们不?追上去,就不?会出事。不?大不?小的嗓音正好可以落入沈聿白的耳中,钻心的丝线沉闷地将他整个人束起来,丝丝缕缕地穿过心口,又再次穿入,如此循环往复地凌迟着他。闷得?心跳都慢了好几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刺痛猛地朝着他的心口而去,刺得?他背脊不?自觉地挺起,细碎汗珠洋洋洒洒地落下。跟着他来的逸烽和鹤一两?人见状惊得?上前,自家大人却如同看到他们所?为?般抬起手,两?人对?视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人。沈聿白捂着泛起绵密酸痛的心口,深深地呼了口气:“带路。”事发之地离这儿不?过三里远,但却在?山崖之上。他们赶到时,偌大的百年树木下躺着两?匹被撞得?头破血流的骏马,撞裂的车舆木板随处散落着,旁边有几个暗卫正在?探头下悬崖查看着下方的光景。余光瞥见沈聿白的身影,其中一暗卫跑上来,“禀大人,下面是静河。”静河,静河。名虽为?静河,也是方圆百里水流最为?湍急的河流。别说是身子骨纤细的女子,就是上百公斤重的男子坠入静河中,不?过须臾刹那间便会随波而去。沈聿白眼眸微阖,再次抬起时眸间满是冷冽的光影。他哑着声沉沉道:“找,就算是只剩尸骨也要找回来。”她怎么能出事,又怎么会出事!与静河遥遥相望的高耸楼宇中,伫立在?窗柩前多时的长公主章玥收回了眸光,回眸看向静静坐在?身后的女子,她双手轻轻搭在?一起落在?茶案上,眸光一动不?动地凝着眼前燃烧的香灰,微微抿着唇。章玥转过身,“后悔了?”静谧多时的屋内忽而响起声响,秦桢思绪渐渐回笼,怔忪地抬起眸来,反应了少许时候才意识到适才说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只是在?想如何雕刻龙尾。”闻言,章玥笑了笑。“已经过去了个把?时辰,想来已经事成了。”秦桢平静地点点头,掀起眼皮掠了眼窗柩外,窗外天气正好,明媚耀眼。
她起身行?了道礼,“多谢殿下相助。”章玥呷着茶水听她这么说抬眼看了她一下,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盏,“不?必谢本宫,本宫也有本宫的私心,帮你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罢了。”秦桢当然知道章玥所?说的私心是什么,大抵是为?了三公主章舒墨。假死这件事,还是章玥和她提出来的。章玥也知她独身一人难以离开京中,然而随着沈聿白的权势越大,她的处境就会愈发难捱,是以对?她提出了一点她难以拒绝的合作。她们需要秦桢假死。沈聿白至今尚未将和离书交给户部,也不?知何时会交过去,但若是秦桢‘死’了,他的夫人之位自然就空缺出来。之后如何运作那是她们的事情,与秦桢无?关。但章玥答应了秦桢,倘若假死一事成了,往后她在?京中便无?需躲躲藏藏,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这一点让她很心动。公主府中养着位会变换容貌的奇人,秦桢这些时日时不?时地就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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