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左看右看,也不敢说话。没人顶嘴,眼镜满意地拿木仓头隔空点点靠近后门的白领:“你,自己走出教室。”这是要白领自己淘汰自己。考试规则 fal exa“冷静点。”卞景和乖乖后退两步,放缓了语气。眼镜阴沉沉地盯着对方。冰冷的枪身染上人手心的温度,黏腻发烫。“出去!”他尖利地吼叫。“我只有一个疑问,”卞景和还真挺好奇,“刚刚我们搜证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把枪?”玩家一起搜证时可是把每个人的课桌都翻了个底儿朝天。这把纳甘巴拉要是一开始就存放在眼镜的课桌兜里,不可能没被发现。但看眼镜刚才的动作,它又确实是从眼镜桌子那儿被拿出来的。眼镜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眼神,似乎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到了生死关头都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闲心。他瞥了眼挂钟,强压着焦躁咽了口唾沫,加快语速:“不知道,进本之后就这样,只有我需要的时候它才会显形。”卞景和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越过地上那具实在不太好看的尸体,走出教室后门。简直像过年陪父母拜访完不熟的远房亲戚后终于解脱的样子。
连背影都写着一种“就不劳您多费心啦”的干脆利索。……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眼镜一个大活人。眼镜狐疑地维持举枪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慢慢咂摸几下:还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卞景和的猜测没错,他手里也只有一发子弹,要是卞景和殊死反抗,他还真拿他没办法。眼镜相当不安:那个玩家表现得这么聪明,真会想不到这一点吗?对方迫不及待出门的态度让他心里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简直像刚刚目睹这人面不改色地挖坑给西装男跳的时候。眼镜忍不住小步挪过去,警觉地来回张望,确认这人没有偷偷躲在门旁的什么犄角旮旯里,或者还留着一只脚尖在教室里卡bug。还真没有。他诡异地有些失望。那人是真走出去了。门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凝视久了心神都仿佛要被吸走。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最后提醒,距离本场考试结束只有三分钟,请考生注意把控答题时间。”一片寂静中,主监考员突兀地站起身,拿手里那个脱漆的大红保温杯敲了敲讲台。刺耳的声音拉回了眼镜的注意力。管不了那么多了。眼镜咬咬牙,决定不管那个莫名其妙的玩家。他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冲主监考员提高声音:“考官您好,您也看到了,我就是本场考试唯一的幸存者,我是第一名,这就是我交出的答卷。”主监考员那张和善的面孔缓缓转向他。天花板上,白炽灯管的电流发出滋啦滋啦的怪异声响,一明一暗地快速闪着。他并没有说出眼镜所渴望的那句“恭喜通关”。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在涌动,从胃袋到食管到咽喉。眼镜突然恶心地很想吐。他像一只被夜间车灯照到的可怜青蛙,呆愣愣地僵在原地。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他看到主监考员混浊的眼睛里闪过恶意的、兴奋的光。这让人无端联想到狩猎中的毒蛇、或者鳄鱼。“等……等等!等等、等等!”眼镜在意识里已经惊恐地大叫起来。但他实际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却虚弱无比,简直像个娇弱的小姑娘。“让我再想想!等等!求求你……”“每位考生只有一次答题机会。”主监考员快乐地舔了舔嘴角。眼镜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倒在地。在他绝望的视线里,主监考员的脖颈像融化的橡胶一样疯狂拉长,嘴角越扯越大,一直咧到了耳后,露出森白的、三角状的、一层层和鲨鱼似的怪异利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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