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藉的心被狠狠捅了一刀。“呵,”傅凌秋没忍住笑了,“态度转变这么快,作为你的玩物,我还真是不适应。”“你能不能闭嘴?”沧藉瞪他一眼,继续侍弄他的手铐,当初以防抓来的人逃走,特意加了好几道锁,现在还没带钥匙,麻烦死了。看着沧藉这副炸毛的样子,傅凌秋笑得更肆无忌惮了,顺势靠在他身上,含冤道:“还真是好大的脾气。”“小时候可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这谋杀未婚夫的潜质藏得还真够深。”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可忽视的虚弱,沧藉又急又气,头脑发昏:“你怎么这么多话?”傅凌秋嬉笑点头:“没办法,好好联络一下和未婚夫的感情嘛,打好感情牌,免得你一生气就又要掐断我的脖子。”“你——”沧藉气急,可一见傅凌秋慵懒疲弱地靠着自己,眉目含情,苍白的薄唇异常勾人,后面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沧藉认栽,还是泄了气,说:“我先带你出去。”然后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傅凌秋却瞬间皱了眉,他一个男人不习惯被这样对待,有些挣扎:“别动手动脚,我自己能走。”沧藉咬牙:“是你先主动往我身上靠的,别装矜持了……未婚夫。”“你……”傅凌秋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然后举起手将手铐间的链子套上他的脖子,猛地一拉,微笑:“那就再亲近一点吧。”沧藉没躲,傅凌秋力气不小,将他的脖子勒得向怀里人倾斜。傅凌秋又拽了一下:“还不解开?”沧藉已经快走到了洞口,洞门自动打开,金色的阳光好不吝啬泼洒在两人身上。忽然的光亮让沧藉眼睛微眯,直视前方说:“急什么,感情还没联络好,怕一松开你就跑了。”傅凌秋不以为然:“你若是对我好,我为什么还要跑?” 冤枉啊,我善良又真诚对啊,为什么要跑?这又不是前世。傅凌秋望了一眼正午耀眼的日光,如铺天盖地的希望将他紧紧笼罩,却顿时一阵晕眩,胸口也是沉闷难以呼吸。接着就没了意识。前世的这时候他不顾一切杀出照青宫,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报复沧藉对自己的羞辱,却不慎又落入了另一只大网。当今三界互不来往,数百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但妖界之主齐正修野心勃勃,悄然越界。
不知怎么得到了傅凌秋是戴月族血脉的消息,一早埋伏在照青宫外,等傅凌秋与沧藉两败俱伤,他几乎毫不费力坐收渔翁之利,将傅凌秋带回妖界囚禁。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废了傅凌秋的修为,封锁了一切对外消息,将傅凌秋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山洞,按日期取其血液供自己修炼。三百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傅凌秋的精神状态差到极点,他厌恶极了无尽的黑夜,数清了里面的每一块石子,听怕了池水的每一丝流动。他怕这种绝望的日子会一直下去,直到齐正修告诉他有人硬闯妖界要带他回去。于是更绝望的生活从此开始。他每天都会得到不同的消息,苦心经营的领地被侵占,心腹被万箭穿心,亲弟弟被分尸,一块一块的骨肉扔在他面前,上面还有着相似的血液。齐正修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看地上的肮脏,不断提醒:“是你的血液让我功力大增,才有机会杀了他们。”“死在我手下的所有人都有你的功劳,他们皆因你而死。”傅凌秋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悲痛,也永远忘不了沧藉的再次出现,是为了将自己带走。他在暗处听着沧藉和齐正修谈条件,就像是对商品讨价还价,他没有任何触动,直到沧藉站在了他面前。或许是为了卖个好价钱,齐正修还将他梳洗了一番,褪去了满是血污的衣衫,不至于在仇家面前那么晚狼狈难看。他从没将头那么低下,不敢正视眼前人。沧藉却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不停道歉,眼泪将他新换的衣服打湿,他才漠然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什么?”和记忆中的回答相悖,傅凌秋一下子睁开了眼。心脏剧烈跳动伴随着轻微绞痛,他这才回神,原来是做了梦。沧藉声音放的很轻:“感觉怎么样?”傅凌秋这才注意到沧藉坐在自己床边,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便自发地笑了。因失血,本就白皙的脸庞多了憔悴,薄唇向上扬起的弧度勾人心魂,这一笑柔化了脸部刀削的轮廓,是沧藉从没见过的温柔。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却不舍得移开眼,问:“笑什么,看来是没什么大大碍了。”“有事,”傅凌秋收敛了笑意,正色说道,“头疼得很,手也疼,差点以为活不过今天了。”“哪有这么严重,”沧藉下意识反驳,但看他这样子还是稍微移开了视线,声音也小了不少,“我不知道是你……抱歉。”他一转头,脖颈间被傅凌秋用手铐间铁链勒出得红痕就明显起来,傅凌秋不自主想伸手去触碰,一抬手才发现手上的不对劲。他看着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一双手有些哭笑不得,沧藉却按下他的手臂,扯过被子将手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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