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莫名喜欢听别人口中的沧藉,不自觉靠近了些。还有些不知内情的人发问:“什么意思啊?什么美人儿?尊主纳妃了?”“没有!”一中年男人十分热情,详说了刚听到的八卦。席位之间离得近,话题进行到现在,已经引了不少人侧身。身边少年又叹口气:“如果真如他们所言,我们都会感谢那位的。”傅凌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作当事人他觉得还是真有这种可能的,忽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句:“请问吾友贵姓啊?”少年拱手:“祁阳陈氏,陈枚生。”……“祁阳陈氏,徽州周氏,乾越州范氏……”沧藉静坐案前,手指轻敲桌案,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细数着前来朝会的几家。“杀。”“明天,我要来参会的人的人头送至各家门口,十日之内若不能呈上罪状并把事情处理好,诛三族。”奉轻言坐在不远处的小案前,手下的笔停下,将书写的内容呈到他面前:“这是此次朝会被投票举报最多的几家,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沧藉接过看了一眼,嘴角挑出一个轻蔑的弧度:“法律严苛还敢顶风作案……同罪。”奉轻言应下,刚要起身准备离开,又被沧藉叫住。沧藉一身的锦袍还没来得换,衬得整个人还是桀骜阴沉,眼眸深沉:“哥哥呢?还没回来?”本来是说好了等朝会一结束傅凌秋就回来,但等到现在还没见,沧藉心里就越发焦躁。这些天他们两人的关系奉轻言都看在眼里,只是说:“快月中了,尽量别让自己情绪起伏太大。”“刚才过来的时候,见他和陈家的人一起走了。”“陈家?”沧藉本来因为微微头痛而闭上的双眼睁开,目光晦暗不明,“祁阳陈家?”奉轻言:“是,是你要杀的那个祁阳陈家。”沧藉眉头蹙起,长舒一口气,说:“那就先留下,等他和哥哥分开了再动手。”奉轻言没忍住笑。等沧藉并不友善的目光投过来时又走近,递给他一只蓝色瓶子:“新药,试试。”沧藉目光停留片刻,接过后吃了一颗,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别告诉他。”奉轻言不置可否:“这种说法太过幼稚,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就算我不说,等月中你难免要闭关三天,怎么解释?”确实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沧藉越发烦乱,奉轻言却笑道:“什么都不说才是最错误的做法。”“他不是担不起的人,你也不应该是。”——————
没有沧藉的席上越来越热闹,从尊主新的的佳人聊到了南辰北明交界处最近的矛盾。又说到了数千年前一舞动三界的三界第一美人。瑜卿。傅凌秋本来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听到了久违的名字,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傅凌秋比听到议论沧藉和自己的心情起伏还要大,但好在他们言语中没有冒犯,傅凌秋才按下了杀心。蓦地,有人提了一句:“听说,韩绍之前还追求过瑜卿。”“我我我也听说过!”韩绍是前任尊主沧观远的心腹。两人相识多年,情同手足。这一话题炸出了不少知晓当时往事的人。“说来,这韩绍将军也是没这个命,听说他初恋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后来喜欢的瑜卿也和前任尊主在一起了!”“这……很难评。”嬉笑者不在少数,傅凌秋始终未发一言,直至沧藉入席,偌大的厅堂便顿时安静了下来。沧藉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神色威严不减半分,但目光流转间注意到了角落的傅凌秋,又瞬间带上了点笑意。宴会正式开始。期间如往常一样,有人献礼,沧藉也无一例外都收了下来。直至歌舞开始,沧藉的目光才沉下来,时不时就要往傅凌秋那边看一眼。傅凌秋似乎也有察觉,却转身问了陈枚生:“这些舞女就是方才说要献给尊主的?”陈枚生第一次见到还有人敢在有沧藉的席上交头接耳,满脸惊恐,但觉得不回答又不太好,就哭丧着脸点点头。傅凌秋好笑,第一次见人还能拘谨成这样。谁知陈枚生见他笑,眉毛皱得更紧了,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别笑,会死人的。”傅凌秋:“不会的,别紧张——”话音刚落,身边就走了来一位侍女。侍女声音压得很低,向傅凌秋行礼道:“请大人离席。”傅凌秋:“……”陈枚生见过这种场景,顿时吓得魂都掉了。之前有被请离席的人可是再也没回来过。只是沧藉不想差了胃口,杀人的行为却是人尽皆知。傅凌秋浅笑:“为何?”侍女头低得更深了,猛然间跪在地上:“请大人离席,。”傅凌秋下意识看了一眼沧藉,后者和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就移走了目光,也看不清表情。傅凌秋嘴角的浅笑更甚,起身离席,却被陈枚生一把抓住。陈枚生惊恐和同情的目光流露出来,傅凌秋只一笑:“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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