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噼里啪啦的火光,却让祁明盯着他出神,祁明在神经性的打颤,他的手从早晨拿刀起,洗澡,一直到夜晚什么也没吃,来到了祁家,祁明的一只手就一直在病理性得打颤,似乎怎么也好不了了。噼里啪啦的火光,却让房间显得静。祁天文却先憋不住气,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苍白……”苍白到几乎像是燃烧完的纸张,只剩下一片死灰。 你到底怎么了祁明一听,黑曜石一样漆黑的瞳孔迟缓地移动了,祁明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拧着眉头看着他的祁天文,祁明从嘴巴里发了一声气音。“啊。”那一声几乎是气音,单薄的气音。直到再说话的时候,祁天文才发现,祁明的嗓音都在细微的颤抖。祁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但在祁天文眼里,这个自甘堕落被祁天文包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弟弟,面色发白,几乎是没有任何血色,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那嘴唇也是,黑色的瞳孔里几乎一片空白。憔悴,显而易见,神经性的憔悴,面色惨白如水鬼,如同被折断了骨头的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深刻沉重的事情后,人才会被堆积到如今的这个模样。祁天文问了一句,只有看到祁明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到自己身前。那双眼珠子移动过于缓慢,便令人感到几分机械。目光落在祁天文身上后,祁明没有说话。空气里依然安静。可祁天文被祁明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祁天文的心脏诡异地一阵剧痛,明明祁明的眼睛里没有哀伤,也没有沉重,就像是一滩空旷的湖泊,里面有风吹过,只会泛起涟漪,却依然让人觉得空茫与静。祁天文被祁明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心脏突兀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了,狠狠地揉搓,祁天文猛地一拍手,他的面色又沉又冷:“是不是被司震启欺负了?”祁天文突然起身,踹翻了前面的桌子,桌子一下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碎开的玻璃在地面上刺啦作响,巨大的声响坐在沙发位置上的人却都动都不带动一下,祁明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祁天文。祁天文暴躁地在一旁踱步,他反复地在沙发旁边来回走动,他的声音有几分克制着隐怒,“你就这么让人欺负?”“怎么,我早和你说过,迟早会被司震启赶出来,我让你走,你非得犯贱,你和宋墨白碰什么瓷?”“现在好了?弄地那么狼狈?”祁天文的脸上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他在沙发边上犹如困兽一样在一旁踱步,祁天文的面色又沉又冷,在一旁走了好几圈,好一会,祁天文才竭力忍下看到祁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火,冷冷地看着沙发上的祁明。祁明也在看着他。
祁天文说:“到底怎么了?”祁明眼睛迟缓地动了动,慢慢地落在祁天文那一脸不耐烦又带着火气的脸,祁明的眼睛深深地望着祁天文,望着这个在人生中最与自己亲近,却从未回过头的哥哥。祁明只是看着。祁天文受不了祁明此时的眼睛,太哀伤了,也太悲伤了。人的眼睛怎么会像是一个碎掉的水晶球一样,有如此悲伤又苍茫的眼睛?祁天文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狠心的商人,他见过不少破碎的人,但祁天文却发现自己格外无法接受,格外无法接受是祁明拥有这样让人难受的眼睛。被这样的一双茫茫的眼睛注视着,祁天文竟然一瞬间也理解了一个词语叫感同身受,他明明是讨厌这个弟弟的,但在看到祁明的这个模样,祁天文又控制不住的暴怒。祁明一直不说话,那双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祁天文,祁天文无比焦躁,这个目光让祁天文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这种成年男性已经心硬如铁,但此刻却感觉到祁明的目光就像是疼痛的铁丝,正在一点点地刮开他的血肉。祁明那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空无的眼睛里,只是映照着祁天文的脸,但此时在祁天文的眼里,祁明的这种神色,就像是在抽皮拔骨一样,如刀,深刻地贯穿了他的心脏。祁天文的心情愈发暴躁,心脏都在祁明的这种目光下,被刺痛了一般。祁天文踱步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吼道:“说啊,你到底怎么了?!”那一声突如其来,无比巨大的咆哮声恍如惊雷。空气中一时寂静。一会,祁明那有些沙哑,猫一样幼弱的声音里,祁明才轻轻道:“……啊。”那声音好像唱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无比的干涩,也无比的干哑。祁明那声音几乎是气息若游的:“……哥哥。”他那声哥哥的话很轻很轻,就像是从破碎的胸膛里,挤压出那么一句如此轻又脆弱的声音。祁天文的心一颤。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强烈地疼痛感从心脏处一路流动到身体里的其他地方。祁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他哥哥了,祁天文听到祁明的这一声,心房都好像震颤了起来。祁明说:“……你会怜悯我么?”祁明轻轻地说。祁天文说:“什么?”祁明说:“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个阶段,曾经是,爱家人一样……把我当家人一样……爱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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