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少时曾与一东方商人较好,便结拜为兄弟,多年之后,对方家中倾覆,曾捎信过来过来,并附了一张画像,说有一子希望臣帮忙照顾,正一路跟着海队流浪到埃及。”“姜雨初阁下,你是我东方的侄子。”楚司译:!世上竟有比他还能“胡编乱造”之人……但在这个信仰神的时代……果然,为了圆话里的漏洞,贾胡提接着道:“义兄在信中写道曾梦到了司译大人对他说:‘这个孩子属于埃及。’”“现在我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一路上,真是神的护佑,让他一路平安,有惊无险……”是的,这一解释,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一切解释不了的事情,就用神来解释。贾胡提转头,看向楚司译的眼神柔和不少,颇有长辈的架势,他道:“你可认贾胡提叔叔?”楚司译:“……”无中生叔。可昨天,这个男人,还在自己面前一丝不挂,干那种事……现在却面色不改,大义凛然地自称是自己的叔叔?楚司译缓缓偏开头,装作没有看到贾胡提的视线,用行动告诉他:好羞耻,我不行。“唉,臣原本家中就只剩臣一个了,如今已经二十七八了,也没有成家的意思。”贾胡提一声饱含深意的叹息。“现在有了个侄子,倒是有了继承。”他继续说着,视线余光始终落在楚司译身上,好似在说:快叫叔叔,叔叔贵族的家业都是你的!但,贾胡提脸上晦暗中那认真的神情,令楚司译心底敏感异样。他想起贾胡提昨天对他说的:‘你能以姜雨初这个身份,一直在埃及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如今贾胡提殿中刚才那一番话,就像是在安排自己以后若是不在时的……后事。贾胡提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就是就这一瞬莫名的触动。“贾胡提叔叔。”楚司译真叫出了口。少年声音清脆,眼中是少年才有的、恰到好处的羞涩。这种画面,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没有完全褪去青涩与稚嫩的少年,悄悄拉住大人的衣角,仰起后颈,亦步亦趋,叔叔,叔叔地叫着……叫完,楚司译就后悔了,他耳根红得发烧。明显,他也在这两个男人眼中,都读到了一丝惊异。“咳咳——”贾胡提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楚司译额前黑线,他看到了……这老男人……在偷偷的笑……而蒙凯帕拉,面部表情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沉着眼眸,手指敲着案桌。片刻后,他突然抬眸对楚司译道:“过来。”楚司译不知道蒙凯帕拉要做什么,勉强站起身体,走到对方面前。
他能清晰感受到蒙凯帕拉的目光,在他身上缓缓移动,将他从上到下,完整地扫视了一遍。忽然,眼前闪过一道虚影,楚司译的下巴又被蒙凯帕拉捏在了手心,高高挑起。男人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一到,要是查不出……你还想顶着这张脸,那就不容易了。”“毕竟楚的名义,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蒙凯帕拉圆薄整齐的指甲划过楚司译脸颊,虽然应该没有破皮,却留下一道清晰的条形状。楚司译头顶问号:“查什么?十天?”蒙凯帕拉没有好心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追溯到了楚司译之前说的“人的权利”。他目光冷厉,唇齿微动,俯在楚司译耳边,犹如恶魔低语。他道:“在埃及,我便是无上权利。”而能和他谈权利的,永远只有一个人。说罢,蒙凯帕拉挥退两人。随后,殿内隔帘内竟还走出了一位执笔的少年书吏,与一位身穿大祭司袍之人。他们向蒙凯帕拉示意后,也离开了。偌大的宫殿,灯光隐隐中,又只剩下这位埃及年轻俊美的王。他高坐在王位之上,身影竟几分孤寂。一出殿门。楚司译喉结微动了下。原来太阳已经高升,视线通明,自己身穿着薄纱,就这样暴露在门外众宫廷侍卫面前……楚司译:就不能来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吗?刚这么一想,他和贾胡提站着的一侧,传来一道娇滴的女声:“大人,请留步。”怎么,有点熟悉?侧头一看,是那名外邦女子!金色的头发垂在后腰间,小脸苍白虚弱,有些虚弱可怜。卷长的睫毛像只蝶儿一样,一颤一颤,能颤在男人的心口上。面对这样全身都充满诱惑的女人,当日那果断的一剑,蒙凯帕拉是怎么下得了手的?“蒙塔立的公主,王有命令,不准任何质子和公主靠近这里。”一旁穿着铠甲的侍卫,作势立刻就要将人赶走。她是外邦公主?“侍卫阁下,我就送件东西就走。”随后,一件宽大的方形披肩被赛雅斯快速塞进楚司译手里,然后捂着似乎又裂开的伤口,像一只丛林精灵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楚司译最后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雪中送炭,知恩图报的好人啊。’贾胡提松开本来要解下自己身上衣料的手,对楚司译老道地说了句:“突来的艳遇,下一秒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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