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不同意走水路,认为走陆路就是最好的,哪怕每夜都要安营扎寨,他们也坚持这一点。这就苦了随侍的众人了,在大齐地界里,沿途有驿站接待,那还好点,等进了匈奴的地界,到处都是草场,上哪找驿站去,就得让他们从前忙到后,给各位贵人官员安帐、拆帐。跟别人不一样,孟昔昭在得知他们只走陆路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没办法,他还是怕水,也不知道这点什么时候才能克服了。送亲的队伍是这样安排的,最前方,是匈奴人,之后,是丁醇安排了一部分侍卫,和自己的亲兵带队,再之后,则是丁醇自己,以及太子亲卫。太子亲卫就守护在太子车驾前方,太子后面,则是公主的车驾,公主之后,才是礼部郎中、孟昔昭等人的马车。官员的马车后面,就是随侍们的队伍了,这些人没有马匹,都是跟着步行,十分辛苦,随行的辎重、公主的嫁妆,也由他们看管,这些大车是走得最慢的,毕竟要负重前行嘛,而队伍的末尾,则是丁醇安排的另一批侍卫,还有他带来的部分禁军。和亲队伍,是不能带太多兵力的,不然会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这么长的一个队伍,稀稀拉拉的走着,能排出二百米去,全部人丁加一起将近四百七十,然而大部分都是伺候人的随侍,真正能起保护作用的,只有一百二十人,其中十二个是太子的亲卫,四十个是公主的侍卫,另有四十个是要跟着一起回来的侍卫,最后这二十来人,则是丁醇的亲兵。就这么点人,却还是丁醇尽力争取来的。原本按规矩,其实他连这二十多人都不该带,他就该一个人孤身上路,带着那些侍卫亲军就行了。但在天寿帝改主意让他送亲以后,丁醇正纳闷这活怎么就派到自己头上了,一个参政府的丫鬟来到丁府门口,给他送了一封信。信是孟昔昭写的,要他尽量多带自己的亲兵,至于缘由,说的是担心人手不够,路上会碰到流贼。丁醇:“……”哪个流贼这么胆大,敢抢劫送亲队伍,就是大齐人自己不出手,左贤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然而丁醇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照办了。一来,他欠了孟旧玉的人情,二来,他也欠了孟昔昭的人情,虽说送亲对其他人来说是个苦差事,但对当过主将、去过南诏的丁醇来说,这跟旅游没区别。而且因着孟昔昭一句话,皇帝现在又开始用他了,不再是弃之不顾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孟昔昭都是帮了丁醇一个忙。再加上……丁醇忍不住的看向自己右后方。詹不休换掉了那匹没精神的马,重新领了一匹才四岁多的枣红马,他穿着轻甲,认真而严肃的跟在自己身后。孟昔昭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把詹不休调到了他的军中,丁醇虽说现在不是主将了,但他还是怀化大将军,名下是有自己兵的,虽说仍旧是个指挥使,但这待遇,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丁醇搞不懂孟昔昭为什么对詹不休这么上心,但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他立刻就把詹不休提成了管着一千多骑兵的统领,准备在自己前去匈奴的日子,历练历练他,让他收归这些人。然而詹不休在得知这件事以后,却亲自上门找到他,跟他说,他也想去匈奴。丁醇:“…………”当时他就很疑惑,非常疑惑,这匈奴到底是个什么好地方,至于你们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去吗?其实这问题,詹不休也想知道。在得知孟昔昭即将送亲之后,詹不休又收到了自己的调令,他坐在家里琢磨了片刻,感觉孟昔昭这是叫他也一起去的意思。虽然不明白孟昔昭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信任孟昔昭,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所以这才求到了丁醇身前。孟昔昭和詹不休,这俩人在丁醇心里自然不是一个分量的,孟昔昭让丁醇办事,丁醇要犹豫,詹不休让丁醇办事,丁醇则一口答应下来。最后他带来的这二十几个人,只有十个是他自己的兵,剩下那十几个,是詹不休从他原来的兵里,一起调出来的,要不是人实在太多了,他还想再往里塞几个。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丁醇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他是不是无意之中的,上了什么贼船?……出发第一天,孟昔昭安安静静缩在自己的马车里,不跟任何人交谈,仿佛这车队里就没他这个人,晚上歇息在驿站当中,孟昔昭也没磋磨任何一个人,到点就吹灯睡觉了。搞得大家还有点惊喜,看来这位孟少卿,并非像传言当中这么跋扈啊。然而第二天,从秋雨的刺骨寒冷当中缓过来的孟昔昭,就开始作了。“这是什么吃食?你们就让本官吃这些?!岂有此理,拿走拿走,本官才不吃这个!”前来送饭的随侍:“……”他看着一夜之间仿佛恢复了所有精神气的孟昔昭,战战兢兢的说:“孟大人,其他大人也是吃的这些……”孟昔昭一挑眉,顿时看向他。随侍跟他对视,立刻就有种自己要完蛋的感觉。噌的一下,孟昔昭站起来:“其他大人是本大人吗?本大人的爹是谁,你知道吗?本大人从出生起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你又了解过吗?别人吃着是美味的东西,吃到本大人嘴里就是敷料,你懂吗?”随侍:“…………”那你想怎样啊!单独起灶也不是不行,但他做不了这个主,正为难的时候,孟昔昭嫌弃的看他一眼,然后挥挥手,叫来两个敦厚老实的小厮。随侍有点吃惊,因为他没见过这么老的小厮。左边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右边这个看起来都四十多了,到了这个年纪还贴身伺候人,好惨啊。孟昔昭则没有这种同情心,挥挥手,他吩咐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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