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昔昭还没那个胆子,让太子的舅舅给他低头,所以,他先给谢幽行了个礼:“小侄拜见谢大人,数月之前,大理寺为小侄的兄长抓住真凶,小侄心中一直感激,今日前来叨扰,希望谢大人不要介意。”说完,他直起腰,让后面的庆福过来:“这是我给谢大人,还有房陵郡公准备的年礼,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谢大人笑纳。”谢幽:“……”他有点不知所措。谢家都十来年没收过年礼了。那小厮一手拎着两个盒子,盒子沉甸甸的,那小厮一看就拎的费劲,怕是一些贵重物品,谢幽看一眼孟昔昭的表情,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让家丁收下了。他不知道孟昔昭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不会是求他办事的,他也没那个本事。而孟昔昭见他收了,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他从善如流的坐下来,跟谢家人话家常,当然,也没说太多的废话,这几人脸上一个赛一个的僵硬,他还是看得见的。尤其是那谢韵,看见他跟见了鬼差不多,仿佛以为他是过来算账的。客套的差不多了,孟昔昭就提出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知小侄能不能和谢大公子聊上一聊,小侄向来仰慕谢大公子的文采,如今想和他当面讨教一番。”谢幽:“……”谢原:“……”怎么还有我的事?谢幽看看明显一脸状况外的大儿子,顿了顿,点头了:“大郎,带孟大人去你的房间,让孟大人看看你近日所做的文章。”孟昔昭不禁用满意的眼神看着谢幽。不愧是当过国舅爷的啊,这眼力见,就是比一般人强!谢原虽然一头雾水,但他也不是怕事的,默了默,站起身,他对孟昔昭做了个请的动作:“孟大人,随我来吧。”等他俩走了,谢韵立刻皱着眉看向谢幽:“父亲,你说他是来干什么的?”谢幽哪知道。垂了垂眸,他说道:“也许是殿下让他来的,咱们静等就是了。”而谢原的房间里,门一关上,孟昔昭就一改在外面恭恭敬敬的模样,只安静的看着谢原:“我今日来,不是殿下让我来的。”谢原:“……”“那孟大人为何要来我谢家?”孟昔昭:“自然是想找你了。”谢原一愣。谢韵接连两次经历滑铁卢,谢家人是知道的,还骂了他两回,第一次骂他不会办事,第二次骂他自作主张,惹怒太子一次还不够,谢韵第二次说漏了嘴,把谢家和郁浮岚偶尔会联系,分享一下太子近况的事情说出去了,郁浮岚倒是没什么事,而谢家,第二天就收到了太子的手书。就俩字,安分。谢家人拿着这手书,心里那叫一个苍凉,别说其他人了,就是谢韵,都放弃了再从孟昔昭这里入手的心思。谁知道,现在孟昔昭自己找上门来了呢?谢原不理解:“孟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孟昔昭点点头:“有一件事。”谢原:“孟大人请讲。”孟昔昭笑了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我知道大公子如今正在保和殿当差,每日跟我一样,都是抄写一些公文,不知大公子想不想做些更有实用的事。”谢原:“……”顿时,他看着孟昔昭的眼神就特别怪异。斟酌了一番,他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孟大人,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孟昔昭一愣,连忙摇头:“并非,殿下根本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应该知道啊。”谢原:“……”是的,我们知道。但你也不用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好吧。默了默,谢原更加不理解了:“那孟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孟昔昭发现,这人有点死心眼。“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就不能是我自己的意思吗,我欣赏大公子,觉得大公子在那学士院里太屈才了,而且要不了多久,新的任命就会发下来,大公子若还是这么逆来顺受,他们怕是会把你发配到偏远恶州去,虽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可那要人命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只有活着,才能施展更多的抱负啊。”谢原缓缓一瞠目。这孟昔昭,是大齐人么,说话也太直白了吧!在文人圈里混了小半辈子的谢原有点不能适应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下官并没有什么本事,万事不会,只会做学问。”就是大齐版的小镇做题家呗。但小镇做题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能靠做题取得一块敲门砖,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能力,更何况谢原身上,有一种闪闪发亮的特质。即——文天祥一般的坚韧不屈。宁死不开城门,宁死不投降,宁死不逃命,宁死不低头。
所以,最后他死了,死的七零八落。能有这种气节,已经足以让谢原名垂千古了,再加上,他又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之前他总被上峰打压,手中权力被架空了,以及,作为一个只活在背景板、出场即死去的炮灰,他实在是没什么发挥的余地啊。孟昔昭对这种人天生好感满分,所以,他特别想给谢原一个起飞的机会,而且,这种人他用着也放心。“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天下百姓说了算,若大公子真的一无是处,那就等让我看到了再说,若真如大公子所说一般,请大公子放心,我会立刻把你送回应天府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孟昔昭是笑着的,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所以谢原并没有生气,还因为他这么说了,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服气情绪来。大齐文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把自己贬低到泥里,但别人要是敢顺着说一句你不行,那他们就是撸着袖子,也要把你“说服”。谢原并不怀疑孟昔昭的本事,如果他想带一个人出去,那肯定是能成功的,只是他有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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