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打下来了,估计这八万,最后能剩到连一万人都数不出来。客观条件如此恶劣,主观条件上,他又被孟旧玉哭的头疼,想一想,假如他真的不顾孟昔昭死活,让丁醇出兵,也确实是太不近人情了。天寿帝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别哭了,此事从长计议!”听到这话,孟旧玉和孟昔昂总算是放心了一半,他们连忙叩谢天寿帝,后者却不愿意再看见他们:“都出去,朕要休息片刻。”孟家父子便起身告退,太子见状,本来也要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天寿帝叫他:“崔冶,你留下。”孟昔昂听到这句话,不禁担忧的回了一下头,却被孟旧玉立刻拉过来,然后快速的退出去了。等他俩离开以后,太子才转过身,对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低头,他唤道:“父皇。”天寿帝看着他这个谦卑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你跟孟昔昭的关系,很好吗?”秦非芒拿着拂尘,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的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太子。
他都替太子紧张了,然而太子却是一脸的淡然,抬起眼,他跟天寿帝对视上,明明是父子,可在这一刻,两人都感觉对方十分陌生。慢慢的,太子摇了摇头:“父皇,所有人都在关注孟昔昭,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谢原也跟孟昔昭在一起。”天寿帝愣了一下。谢原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今年的年号,是天寿十六年。也就是说,谢原八岁之前,天寿帝都是太子,那时候他没跟甘贵妃认识,他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太子妃,但也不至于跟她相看两厌,该有的礼节和夫妻生活,他们都是有的。谢原作为太子妃的亲侄子,天寿帝自然也见过他,而且在那几年,经常见到他。一转眼,十六年过去,物是人非,曾经他还考校过谢原的功课,夸赞他是难得一见的神童,如今,连谢原同样身在险境,他都注意不到了。人啊,不怕没良心,也不怕良心太多,就怕两边都不沾,因为凡是这样的人,日常生活,总是比别人艰难一些。天寿帝他是缺大德、缺死德了,可极偶尔的情况下,他也会冒出一点点的正常情感来,天子的恶习,是全天下的噩梦,而天子的恻隐,是某些人青云直上的登天梯。一句话,太子打消了天寿帝的怀疑,他不再问太子别的了,而是也挥挥手,让他出去。太子听话的告退,可在出去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天寿帝。只一瞬而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秦非芒看过去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把眼睛垂下了,看着,还是平日那个温和懂礼的好太子。离开大殿,郁浮岚看见太子出来,立刻指挥内侍,让他过去打伞。然后他也跑过去,小声的问:“殿下,怎么样了?”太子却没回答他,而是站在甬道上,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吩咐郁浮岚:“备马车,我要出宫。”郁浮岚:“……出宫做什么?”太子回答:“去参政府。”郁浮岚震惊了,这时候?还这么明目张胆?崔冶自然不会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浪费时间跟他解释,他转头就要离开,但走之前,他顿了顿,又吩咐了郁浮岚一句:“一会儿你寻个得用的人,让他去司徒相公府上,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从长计议,这个长,估计最迟也就是明天。明日就不会只是孟家父子站在殿中了,其余的高官,也会被他爹叫来,崔冶现在最见不得别人跟自己唱反调,只要想到这些人在这扯皮的时候,孟昔昭正在南诏忍受折磨,崔冶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烧一样的难受。所以,他需要很多人的帮助,帮他在明日,一举定乾坤。孟昔昭哪知道应天府因为他,都快刮起三级台风了,熬了半宿,他都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后来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他无意识的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南诏人打开地窖的门,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拽出去的时候。出了地窖,又进囚车。……动作稍微慢点,那些南诏人就张牙舞爪的要打他们,这四人又不傻,当然赶紧加快步伐。孟昔昭排在最后一个,在乖乖爬进囚车之前,他还抬起头,对不远处正盯着他们的治人官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充满了感激之情。昨天的蜡烛显然不是标配,这是治人官看在他很有钱的份上,给他的优待,孟昔昭如此识趣,让治人官也感觉心情颇为顺畅。再次上马,他一声令下,队伍就继续高速的驰骋起来。路干了,但囚车里面的几个人依然没觉得好到哪去,因为太颠簸了。可能这就跟晕车的原理差不多,只要常坐,很快就不会再晕了,于是,今天这几个人的感觉,比初次看见这囚车的时候还好一些。王司理看着道路飞速的后退,他忍不住对孟昔昭说:“大外甥,咱们真要到宁仁府了……”孟昔昭闻言,轻轻的唔了一声。王司理:“…………”唔什么?你看起来还挺随遇而安的?!谁知道,孟昔昭突然转过头,问他:“二舅,你之前说的祥瑞,是真的吗?”王司理:“……”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孟昔昭的想法跟他差不多:“算了,不用回答我,反正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了。”说着,他对王司理微微一笑:“成也二舅,败也二舅,这败,咱们如今已经体会过了,希望往后的成,二舅也能像今天这样,成的如此辉煌盛大、如此拍案叫绝。”王司理:“…………”坏了。他怀疑孟昔昭之前都是装的,其实他已经害怕的过头,脑子出问题了。……这次上路,南诏人一路都没停,直到晌午过后,看见了宁仁府的城门,孟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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