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崔冶没透露,罗萨花却因为被他打动,无意间的说了出来。孟昔昭脚上仿佛长了钉子,笔直的站在这,尴尬的脚趾扣地。他知道,崔冶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沉默半晌,他只能自己解释:“我为了能让谢原离开,才扯了这么一个谎,我还说,我心上人是个小倌呢,心思特别敏感,极爱伤春悲秋。”崔冶歪了歪头:“这不就是我吗?”孟昔昭:“…………”他震惊的看过去,“这你也认?”崔冶坦然的笑起来,还给他细数:“初相见的时候,因为是在粽子巷,你把我错认成了小倌,后来即使不再提了,但我想,你每次在心里骂我的时候,怕是都会提一提。”孟昔昭:“……”“至于这心思敏感,不用多说,二郎哪一日对我少笑一次,我都是要仔细琢磨的。”孟昔昭:“……”“还有伤春悲秋,我身有旧疾,而身子不好的人,本就喜欢伤春悲秋,对了,二郎既然是用我来做借口,是不是也跟罗萨花说了,我身子不好的事?”孟昔昭:“…………”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崔冶:“殿下,你真的很天才。”崔冶莞尔一笑:“多谢二郎夸奖。”孟昔昭瞅他一眼,看着他这坚定的要把帽子戴上的模样,嘴角一抽,干脆,不管他了。转过身,他继续朝里面走,直到进了宫殿,身边没其他人了,他才说道:“我想放罗萨花走。”崔冶的好心情顿时就打了个折扣:“为何?”孟昔昭坐下,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她离开,比跟着我们一起回应天府更有用,南诏皇室几乎已经被咱们一网打尽了,在外的,倒是有一些旁支,因为沾亲带故,他们或许会找准时机,自立为王,但若罗萨花逃走了,她身为贞安罗最爱的女儿,本身也能纠集起一批人来。”崔冶顿了顿,说道:“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听她的。”孟昔昭点头,能有个三分之一,就算罗萨花号召力极强了。谁让她是公主呢。虽然是公主,但占着血缘和正统的优势,旁人所有的,不过是一个男性的身份。前面齐国军队不停的往下打,后面,他们还要一分为几,互相猜忌,成为权力的养蛊乐园。孟昔昭对罗萨花的本事还是很看好的,但他也没法说,罗萨花百分百会成功,其实这都无所谓,不管罗萨花能不能自立成南诏的女帝,南诏地盘大幅缩水都是注定的,未来南诏只有两条路,一,被齐国彻底攻打下来,二,对齐国俯首称臣。罗萨花再怎么力挽狂澜,也救不了南诏了,她只能救她自己。但人在漩涡当中,又怎么看得清形势呢,最起码,现在是肯定看不清的。而罗萨花退守一隅,还在思考如何复兴南诏的时候,齐国的实力,大约也就缓过来了。三到五年之后,石大壮的名声打响在整个齐国,粮食充足了,军队的装备也积攒不少了,詹不休那时候地位也很高了,这样,再去把南诏彻底打下来,即使到时候和大理接壤,也不用怕他们突然联合吐蕃,下来打自己了。三到五年,这是给齐国的喘息时间,也是罗萨花的一个机会,她要是反应过来了,选择自救,那她就还有一条活路。要是没反应过来,或者反应了,也依然选择和南诏共存亡,那孟昔昭也管不了了。崔冶听着他分析利弊,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慢慢就松快了下来。孟昔昭几次三番的阻止他杀罗萨花,他还以为孟昔昭对罗萨花产生了微妙的情谊。没有就好。崔冶也想了想放走罗萨花以后会发生的事,他拧了拧眉:“罗萨花美名,父皇也听说过,等回去之后,他定是会问你罗萨花在哪里,若知道她逃走了,父皇可能会不高兴。”孟昔昭害了一声:“没关系,这扇门关上了,那边还有一扇窗开着呢。况且,罗萨花不走,以后咱们怎么利用贞安罗啊,他是南诏皇帝,大齐的礼仪又不允许咱们屠杀俘虏,把他带去应天府,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说不准,陛下还要给他封个王呢。”封王是为了羞辱贞安罗,但孟昔昭认为,这是闲着没事干。一个王爷的俸禄有多高你们知道么!自己家的王爷都快供不起了,还供一个别人家的。崔冶不理解:“那你想怎么做?”孟昔昭对他微微一笑:“带回去以后,让陛下过个瘾,然后就通知南诏人,花钱来赎。”说起这个,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个皇子三百万两纹银,一个皇帝,怎么着也能拿出三千万两吧,罗萨花要想继承正统,她就必须展现出自己对贞安罗的孝顺来,她不赎,那就是不孝,就是无情无义,南诏人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再继续跟随她。”崔冶:“…………”人还没走呢,你就已经开始算计上了啊。沉默良久,他说道:“南诏恐怕没有这么多的钱。”国都都被他们端了,就算别的地方还有钱,也不多了啊。孟昔昭喝了口茶,“我又没说不让还价。实在不行,还能分期啊,一年送三百万两过来,十年还清。如果他们装穷,怕贞安罗回去,会影响他们的地位,连三百万两都不愿意掏,那么,也有办法。”嘿嘿笑了两声,孟昔昭说:“那就让他们交伙食费,咱们不把贞安罗还回去了,而是放在这,当个人质,好好的养着,要求他们每年都交五十万两过来,要不然,咱们就撕票!为了名声着想,这点钱,他们总交得起了吧?”崔冶:“…………”不愧是你啊。 圣旨
如何处置贞安罗, 可以回去以后再说。毕竟孟昔昭在这里想得再好,回去之后,天寿帝要是不同意, 那也全都白搭。沉默片刻,孟昔昭抬起头,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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