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存点点头:“我明白孟大人的好意,只是,我想要尽善尽美。”孟昔昭不禁笑了一声,“原来是强迫症。”之前孟昔昭给苏若存设置剧本的时候,给她上过好几节心理课,关于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强迫症一词,那时候他就解释过,苏若存想起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俩气氛融洽,还相视而笑,而一旁躺着的天寿帝,正在毛骨悚然的看着他俩。他们在说什么啊。他们、他们难道还想杀朕吗?!朕是天子,是真龙,是皇帝!你们大逆不道,你们罪大恶极,你们、你们都会有报应的!闻士集,你这个蠢货,你也该死!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朕被他们囚禁了啊!还有孟昔昭,孟昔昭,孟昔昭!——天寿帝恨不得亲手掐碎他那脆弱的脖子,然后恶狠狠的咬下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就是他,和崔冶那个畜生,伪造月娘的诗词,害了甘太师,也害了他!可恶,可恶啊!————孟昔昭察觉到什么,他扭过头,发现天寿帝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然后乐了:“居然都能睁眼了啊。”苏若存也看过去,顿时紧张起来:“我把药喂给他了!”孟昔昭摆摆手:“别怕,可能是产生了抗药性,也可能是看见我,他太生气了,情绪一爆发,药力就被压制下去了,大不了每日再多给他一粒,反正还有很多,足够吃到他驾崩了。”天寿帝:“…………”他仇恨的眼神瞬间惊恐起来,孟昔昭弯下腰,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把他看得身上都快出冷汗了,孟昔昭才微微一笑:“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反思自己有什么问题的,你只会觉得,是这天下人都负了你,错全在别人身上,与你无关,对吧?”天寿帝僵硬的看着他,他当然是说不出话来,而孟昔昭歪了歪头,继续说道:“但我也知道,你有什么弱点。”嘴角的笑容加深,孟昔昭跟他凑的更近,看着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缩紧,然后他才再度开口:“我会给你选一个良辰吉日,然后再送你上路,而在你上路之前,我会请大相国寺的法师来,给你念经,念那种镇压恶鬼的经,让你直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至于你的尸骨,待你死以后,我会命人偷偷的挖出来,烧成灰,然后埋在应天府城门前的土路上,让你被千人踏、万人践,每一日,你都能体会到什么叫粉身碎骨之痛。”说完了,孟昔昭施施然的起身,发现天寿帝眼圈泛红,嘴唇哆哆嗦嗦,脑门上还起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孟昔昭冷笑一声,做足了恶毒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了。唯物主义战士必然是不相信这些的,但,他信不信无所谓,天寿帝信就行了。心里哈哈大笑,孟昔昭走得相当痛快,而苏若存目送他离开,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天寿帝。看他一副胆小如鼠、比乡下农夫还不如的模样,苏若存再一次认清了一个现实。所谓受命于天的皇帝,当他受制于人的时候,也是卑微如蝼蚁的。 空想元宵之前, 崔冶力排众议,把孟昔昭早就编写好的新农书颁发了出去。由农部、户部和国子监共同负责,先刊印, 然后发到各州各县,让外面的知县老爷们, 去思考怎么教会老百姓的问题。这肯定是要人教的, 毕竟,大齐人里, 十个有九个,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士农工商, 虽说农排的也挺靠前, 但太子不一上来就关心士人,反而如此的关心土里刨食的农民, 这让标榜读书人的某些群体不太满意。不过,仅仅是不满意而已,还没到十分抗拒的地步, 所以, 他们也就是意思意思,嚷嚷了两句, 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说到底, 刊印农书走的还是国库的账目,而凡是考中了秀才的, 家里都有田地,农民把粮食产量提高上去,对他们这些地主老爷来说, 也是有好处的。这种心态上的微妙区别,就是阶级带来的问题了, 匈奴是奴隶社会,所以贫富差距越大,他们国家越稳定,而封建社会看起来是比奴隶社会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上层人士依旧需要靠着压迫底层,看着底层每日经历的苦难,来得到心理上的优越感。孟昔昭从没想过要改变这一点,不是他不想改,而是,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社会的变革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天寿帝都任性成那个德行了,好像全天下都会听他的话,可当他想要废后的时候,他成功了吗?不也是灰溜溜的就认输了。整个社会如同一个大型游戏,孟昔昭作为有高权限的人,他可以设置一些活动,也可以来个版本大更新,借此让大家生活的更好一些,但他要是企图从源代码、也就是社会结构上下手,比如,不知死活的引入民主制……呵呵,哪怕崔冶保着他也没用,说不定他俩还能被活埋在同一个坑里。……历史发展是螺旋上升的,没有坐着窜天猴一下子升到巅峰,从古至今空想家有的是,人家的理论也没什么问题,后世人往往能给出很高的评价,然而在他们当时生活的年代,那就是异端,一提出来,就要被疯狂针对。但这也不代表孟昔昭就什么都不做了,决定彻底放弃、躺平;他一直都在做啊,他引导那些有天赋的人,让他们自发的动脑筋,人人都想过好日子,但在没有条件的时候,大家只能过苦日子。当适当的工具出现了,人们就会出现购买欲,强大的购买欲,又会激发创作者的激情,一开始只是很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已,人的学习能力如此强大,很快就会有人总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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