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快速思考回去给家里写家书要如何交代后事了。
沈天瑜笑够了,上前弯腰凑近他,「楚侍君准备给朕什么教训?」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这句话落在楚明安眼里耳中,无疑是判处死刑前帝君的阴阳怪气。
少年的眼睛立刻湿润了,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可怜地仰视着时至今日才初次见面的妻主,抽了抽鼻子,带着些许哭腔小声道:「陛下能、能不能给我、不、臣侍一个不痛的死法?」
沈天瑜听了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谁要你死了?」
小公子红唇微颤,眼眶也跟着愈发红,像是沈天瑜已经下令将他打入天牢,现在不过是在做最后审判了一样。
「我、我对陛下说了这种话……」
沈天瑜歪歪头,微笑着补了一句:「还指着朕说目无王法。」
「呜!!」
小公子不愿再回想,低头抬手捂住脸,试图以此逃避。
沈天瑜闷声笑了两声,她其实是想放声大笑的,但这对已经吓得不轻的侍君来说必定是雪上加霜,她可没有给自家侍君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爱好。
皇帝回头看了眼一脸无奈的大宫女,只见她默默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这才满意地伸手将浑身瘫软的小公子一把捞起来。
「呜哇!」
楚明安不设防,只来得及下意识惊叫一声就被女人有力的手臂揽进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中。
帝君出色的五官凑近之后竟显得更美艳了。
小公子呼吸顿时窒住,他撞进了一双清凉如水的眸子里,那里平静地倒映着他的身影,楚明安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红成猴子屁股的脸。
即便是富可敌国的皇商爱子也不曾见过多少在容貌气度上能胜过帝君的女人。
楚明安第一次和女子贴得这么近,和男子不同,女人独有的气息让色厉内荏的小公子感到头昏脑涨,当他意识到这不只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更是他的妻主这一点时,他听见自己脑中甚至开始嗡嗡作响。
一时间他甚至忘了恐慌,满脑子都是女人抱着他的手臂和两人紧贴的身体。
「陛、陛下……」
他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呼吸都放轻了,脸红到了脖子根。
男人就是这样,分明身材体格比女人高大,生得好似更加威猛,可一让自家女人逗弄,就立马扣起宽阔的肩膀,在妻主怀里缩成鹌鹑,他们没有反抗女人的力气,而对自家女人也不需要这种力气。
如此时一般,红着俊俏的脸软着身子,他的女人自然会将他牢牢托住。
楚明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进宫来也是新公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面对沈天瑜,他藏在心里的惶恐恐怕是比任何一个哥哥都要多的。
而帝君或多或少能有些感同身受。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侍君白净俊秀的脸蛋细节都收进眼里似的,之后在意识到自己再不放开,这小孩儿说不定会把自己活活憋死,她才好笑地轻轻将人放开。
「朕虽说昏庸,但并不是什么暴君,楚侍君尽可放心,没人想要你的小脑袋。」说着抬手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楚明安反应过来,又是羞涩又是窘迫,他想对她解释什么,可想到自己这张说多错多的破嘴,他还是决定顺着帝君给的台阶赶紧转移话题。
可他哪里知道怎么同女人、同妻主说话,他是受尽了内务府的调教,这一个月被折磨得不轻,也就是前几日起不知为何那酷刑似的调教才停了,他身子缓得过来,今儿才难得出来一趟。
可内务府光调教了他的身子,却没调教过他这张笨嘴,没人告诉过他要如何同帝君说话,他甚至连保持头脑清明都做不到。
「陛下……」
于是小公子抿着唇,目光可怜委屈地看向她,可怜巴巴地唤着她,两根手指小心地捏住她一片袖摆,似乎在恳求她再救他一回似的。
沈天瑜接收到这一切,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说让这个年纪的孩子入宫就是不合常理的,十六七岁,即便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也不该是嫁给皇帝,他们年轻热烈的心哪里承受得住这死水般的深宫?
也罢,都不过是可怜人。
她反手握住少年修长柔软的手,交缠的手指隐匿在宽大的袖袍之下。
「若是侍君无事,便随驾去御膳房罢。」
「是!」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楚明安便忙不迭地应下了,应完了才反应过来愣住,「御膳房?」
而帝君已经拉着他往回走了,不冷不淡地应一声:「嗯,天儿热了,去吃些凉的。」
楚明安下意识地想问她要吃什么,为什么想吃,他也能一起吃吗,要不要去他宫里吃,一连串的问题不加思考地窜到嘴边,又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他想起了父亲的叮嘱,既然头脑不若其他公子灵光,性子又冲动容易说错话,面对帝君便要尽量少张嘴,省得惹了帝君不快,生生失了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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