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从守势转为攻方,“噗”地一声,割开青年袖子,追着他,凌空往二楼跑。这二楼一跑,钟煜下剑却愈发自如。眼见钟煜得手,沈怀霜负手,踏着木板,上了二层,施展步伐,凌空而动,轻松得像踩在水面上。他一一指点着,言语不紧不慢,在场同道中人若是耐心听取,必有一番受益。可惜底下人怕都怕死了,早就逃得无影无踪。戴着面具的青年咬牙,竟死活不肯走,被下属拖拖拽拽,踉跄奔逃。前路却被一柄扇子封住。来人手里只是一柄普通的竹扇,离咽喉只有半指,却叫人头皮发麻地不敢动,仿佛在眼前的不是竹骨,而是削铁如泥的银剑。赌坊的事情解决了。崐仑人涌入,拿着捆仙索把这一众人给绑了。那带着青面的青年死死盯着二楼的沈怀霜,左右挣扎着。沈怀霜站回二楼默默瞧着,朝楼下修士回了一礼。事情已毕,两人驻足于一池波光粼粼的湖面,沈怀霜取出了一瓶净水,倒在手上,洗去了这一身可笑的装扮。湖水波光粼粼,倒映一池浅影。沈怀霜正照着水里的影子,瞧见了自己身后冒出的少年。满街花灯下,烛火泛出红光,少年的眼睛漆黑,倒映出两人面目,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天地汇聚明黄、烛红,给那张脸庞渡了淡淡的薄黄,流水潺潺,哗哗声入耳,沈怀霜还是头一回见到钟煜这样安静的模样。沈怀霜收回手里的瓶子,朝桥边庙会看去,莞尔道:“子渊,今天玩得开心么?”钟煜道:“开心。”在沈怀霜印象里,钟煜是不爱笑的,但这么一瞬间,他的的确确看到钟煜会心一笑。少年笑时平静,那双总是压着沉色的眸子里,流淌出暖色。烟花簇簇在头顶绽放,倒映在钟煜眸子里,明亮,像照入了光。“那再山下留着玩一会儿吧。”沈怀霜道,“带你出来,总不见得只是带你出个力。”“子渊,十八岁生辰,你想要什么东西?”还想要什么东西……钟煜指节收了收,真的等眼前人问他想要什么了,他却一时答不上来。他分明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在皇城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羡慕过兰陵。等他真的看到兰陵的生辰宴,他还是会介怀于自己的出身。因为在父母期许下长大的孩子,和他实在不同。敬帝和温贵妃记得兰陵任何一个细小的习惯,哪怕只是她一年前的戏言,敬帝都会记在心底。兰陵十三岁生辰宴,她说想要出皇城,要打扮成寻常官宦人家的模样。敬帝答应了她,只带了兰陵和温贵妃,偷偷摸摸出城。在多年前,敬帝还是勤于政事的君王。他几乎推了那天所有的事务,只是为了陪自己的女儿和他最钟爱的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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