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紧紧抱住,后背贴着钟煜,棋子丁零当啷从棋盘上落了满地。“先生,来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抱你才能心安。”钟煜低头望了过来,落语声定定,沉沉地打在沈怀霜耳膜上。“你把我棋子都弄地上了。”沈怀霜随性笑了下,桌面的凉意从手掌上传来,他保持着嘴角的笑,指着地上道,“一来我这里你就这样,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身边人越来越少了,有些不太习惯。”钟煜不依不饶,他转过了沈怀霜,道,“我最怕有天要是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他本来也是随口问问,沈怀霜沉默的时间却有点长。本来的玩笑就好像成了一件值得计较的事,钟煜面色沉了下去,他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攀着沈怀霜,后知后觉有点用力。可他还是把沈怀霜掰过来,道:“你不愿意回答我?”
沈怀霜没再笑了,他撑着桌面,抬头仰望,如化作一尊雕像。钟煜仍勉强笑着,望着沈怀霜,他轻笑了下,扶着沈怀霜在桌子上坐好,掌心摁在他肩上,又执拗地问道:“我想听你肯定的答复。”沈怀霜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许,只道:“子渊——”就像死生不离这样的话,不能有前提。可飞升之日在即,那些话他始终还没有交代给钟煜,他没有办法给钟煜肯定的答复,臂弯上的手还在用力。沈怀霜倒抽一口气:“我不能就这样回答你。” 灭烛解罗裳话落,钟煜像变成了一只淋湿的大犬,发带也垂了下来,在他身后不晃也不动。他眼中流转过几乎不可思议的神情,目光微微失神,这模样像刀刻一样,烙在沈怀霜记忆里。“为什么?”钟煜反问道。钟煜几乎不会示弱,他若是不愿意,就算折断了他的脊梁,也不能摁着他低头。这是沈怀霜第一次在钟煜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忽然间,他不想让钟煜再去让步。“我其实想说。”沈怀霜低头,勉强地笑了下,他掩饰住自己的心虚,还是作出刚才那副轻松的模样。他很少在该说实情的时候去讲违心的话,一次又一次给钟煜编造拖延的理由,也会让他感到自责。“我不愿意去答应会有变数的事。”沈怀霜道,“刚才的问题换个说法的话,我可以回答你。子渊,你对我而言也是一样重要的。”钟煜低下头朝他看着,眼底晦暗之色消散,他像是才初尝甜味。沈怀霜听到钟煜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也终于有些释然的意味。他的额头上又贴上了青年的额头。“以后我们再不要那么说了。”钟煜道,“每次这样收场,都不会让人高兴。”“好。”沈怀霜也回答了他。石桌那里实在是太窄了,沈怀霜得靠后撑着才能承载住两人的重量,那声笑声低低哑哑地落下后,像在他身体里烧起了一把火,那团火是灼烈的,这让沈怀霜觉得很烫。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钟煜再开口时,沈怀霜觉得那把火像把他从头上下都点燃了,后腰还贴着钟煜的手,越触碰越热,偏钟煜还在他耳边道:“过两日,我让尚衣监给你送件衣服来,我从来没看见过你穿红色。先生,我想看你穿。”沈怀霜其实并不那么喜欢红色的衣服。红色张扬、艳丽、灼热,这颜色适合别人,但绝对不适合他。可钟煜说,他想看他穿。沈怀霜道:“你怎么又送我东西?”钟煜低下头,又对沈怀霜笑了下,他圈着沈怀霜,把桌上那些棋子一粒粒地捡起来,又把棋子放落在沈怀霜掌心。钟煜反握着沈怀霜的手,像是咀嚼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喜事,答:“就想看你穿。”红衣送来的那日,沈怀霜一拿到衣服就去内堂换了。他头上玉冠也换了玉色,暖玉在夜色的烛光下泛光,红衣曳地,融化了凝在沈怀霜面上的沉静之色。钟煜惊讶地望着沈怀霜身上的红衣,一室俱静,只有落地满目的红沾染了他的霜雪。庭院里,冬意浓时,红梅也正浓。那身红衣披在沈怀霜身上,像滚滚的红尘裹挟住了他,在鸾鹤群中里,送到了他的面前。钟煜很少有这样游离的时候,可是越想这件事,他越是长久地凝望着沈怀霜。都说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便很容易彼此厌倦。可他的喜欢却日复一日地加深,渐渐地,喜欢也从某种诚挚的状态迁移成了爱。“怎么了?”沈怀霜停下笔,望了过去。“我看看你。”钟煜缓缓启口,窗台下,他的影子被暮光投射在地上,黄昏交接时,夜色要开始变浓,他的眼睛还是明亮的,如同浓郁漆里落了银河。那双眼睛里荡漾着他的爱人。他喜欢了很多年,放不下、舍不去的心上人。沈怀霜低头,淡淡笑了下。钟煜很少品尝到爱是一种什么滋味,无论是亲人之爱,或是情人之爱,那些东西好像纯粹与他绝缘,可是在沈怀霜面前,他像把世间绝妙的滋味都品尝过了。有一瞬间,钟煜再也不想忍了,只想去告诉沈怀霜。——他很喜欢他,他也很爱他。他爱他并不仅仅只是他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他爱的这个人坦诚、纯粹,有着世间很多美好的品质,他爱的他的完整和包容,也爱他身上的不完美。在初次明白爱意之后,想要再忍住那种感觉并不容易,沈怀霜在他面前,他就想吻他,再用最激烈的行为去表达。那种感觉太极致了,极致到他想占有这个人,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的唯一。“先生,今晚陪我好么。”钟煜对沈怀霜道。沈怀霜算了算自己在大赵的日子,他是真的快离开了,他越是回应钟煜,越是一错再错地拖了下去,参与到了那个根本不可能有他的未来。在这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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