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想也不用想说:“不知道,我没见过这样的猪。”婆罗国的事都吐露了,这点应该不会再隐瞒,陶缇盯了他一会儿,看着神情不像撒谎,可能帝江的出现和这件事有点关系,但估计不多。“除了你说的族长还有其他人复生吗?”“不清楚,除了巫仆我没有见过其他人,一直是跟着族长行事,”巫仆便是之前已经被陶缇吃了的同伴,说着浑身,一颤。“你们族长又是怎么活的?”“这个”男子低下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小区的设计师是谁,或者是哪个设计团队负责的?”陶缇把问题一个一个抛出来,但男子还是摇头:“我重见天日后就是在这个小区,差不多四个月前,那会儿小区早就在了,你问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睁着眼说瞎话?”齐镇不悦。“不敢,所有知道的我都说了,咳咳”男子咳了两声,语气渐弱。“那么,你们真的觉得自己复生了吗?”陶缇丢出最后一个问题。男子蓦地浑身一僵,抬头的动作开始迟缓,脖子像卡了壳导致他很吃力,迎上的陶缇的目光也变得茫然起来,茫然中又渐露痛苦。他张了张嘴,没力气再说出话来。陶缇替他说:“所谓的复生不过就是行尸走肉,你们看似在呼吸,其实已经不需要氧气,身体里有血液,但它有在流动吗?你们没有一点点活人的生气,就是你自己摸自己的手也感觉不到温度,难道这就是复生?”男子反驳不出来。他嘴唇抖了抖,唇中发出了丝丝呜咽,然后朝着大浴缸重重叩拜了下去。之后再没抬起来。在他回答问题时,他身体里流出的血已经慢慢变成了黑色,试问正常人的血怎么会变黑,就算真有谁要复生也该是得了天道机缘而不是靠阴损的法子。“把这儿都烧了吧,”齐镇说,他还不知道陶缇先前用过火符。陶缇正想说没用,转身,唇瓣一抿。齐镇面朝着他,随意地坐在浴缸边缘,而在他背后,浴缸里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根从粗到细顶端极其尖锐堪比绣花针的藤蔓对准了齐镇的后脑勺。只需要轻轻往前一刺,齐镇的脑瓜就可以当场刺穿。陶缇拉下脸。不是正常癌症死亡他还可以拿到剩余的九千五百万吗?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齐镇轻松笑笑,刚出口,身后的藤蔓动了,他一矮身,手里把玩的刀子干脆利落调转刀尖,以极迅捷的速度反手一挥,耳边传来割断藤蔓的一声小小的嗤,藤蔓尖锐的那端擦过他头顶发丝。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连他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敛去。刀子割开断藤蔓之际齐镇已经转身,看到坐起的男人一点都不惊讶,这房间里死人不少,不差这么一个,他动作不停顿朝男人刺去,速度快到只余一道残影。而浴缸里的男人不声不响,周身的藤蔓却陡然鼓动扭起,它们的动作不比齐镇慢,一根藤条立马缠住了齐镇手腕,齐镇五指一松,刀子落入左手接着袭去。整个过程仿佛根本没有停顿。但实际是有的,微小的停顿在人类的肉眼中已然看不到,而陶缇可以。就这么一点间隙,浴缸边缘所有的藤蔓都已包裹住了男人,蠕动攀爬,层叠着将男人护在其中,顷刻间包裹得男人密不透风,身体、眉眼,乃至发丝全部淹没在不断缠绕的藤蔓中。噗!刀子刺入藤蔓。这把刀很锋利,又在齐镇手里,绝对发挥了它百分百的切割力。银光挥舞间,藤蔓一截截断裂,啪嗒啪嗒得落在地上,嫌切得慢,他又用力往前一送,刀子直刺入包裹的藤蔓中心,划拉一声将整个“蚕蛹”切成两半。如果里面还藏着人,绝对已经身首异处。但是,那个男人不见了。“就这么跑了?”“你忘了他是和婆罗树共生的?”陶缇道。齐镇出手狠辣动作极快,不需要他帮忙,但在切开“蚕蛹”的当下,他们身后的墙壁开始晃动,准备来说是覆盖在墙壁上藤蔓在动。它们像刚才般交错游行,只是速度略慢。那处蠕动的墙壁正好靠着张炀,帝江蹦着纵到张炀身边,两只前脚拖住张炀的脚腕将他拉向陶缇,张炀昏迷了有一会儿了,脑袋挨着地面,只觉这儿咚一下那儿嘭一声,磕磕绊绊地给撞醒了。睁开眼,看见的是叩拜在地上的半张脸,对方的眼睛和脸已经溃烂,空洞的眼睛里正有脓血流出来,咔嚓,对方脖子一歪,脸着地正面对上了他。张炀两眼一翻,又晕了。“张炀?”陶缇喊了声。“啊啊啊,”刚才不小心撞到尸体的帝江发表讲话,张炀还没醒,想到陶缇听不懂它的话,于是六脚一挺,胖乎乎的身体直挺挺摔地上,用行动表示。意思还晕着。陶缇看明白了,点了点头。此时蠕动的那道墙壁的藤蔓中浮现出了浴缸里男人的脸,然后是四肢、身体,他从藤蔓里走出来,看向陶缇,随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我婆罗复国后便得永生,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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