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布满了脸颊,她不是懦弱地颤抖着肩膀,而是咬紧了牙,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旁人无法想象。陶缇道:“孩子今天刚被抢走,差不多两个小时前,之前都挺好能吃能喝,你说的改变基因听着就很复杂,这种事一时半刻办不好,现在肯定还是安全的。”“你说得对!”星河重重点头,“也谢谢你照顾过他。”“嗯。”短短时间里,陶缇了解了来龙去脉,眼前的男女不是从传送阵来的,甚至都不知道传送阵的存在,他们是坐的飞机到海边城市再下的海。一开始孩子在星河姐姐手里,但又出了某种意外,孩子流落谭城,于是一部分叛族者或者说是另一个阵营的鲛人上岸来寻。具体要怎么拿孩子改变基因还是个谜。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道:“你们鲛人上了陆地就必须要吃人?”如果鲛人真的改变了基因长时间生活在陆地,那么吃人这点如若不改对人类来说就是灾难。“不是的,”星河摆手,“这只是拿来吓唬陆地人的,海洋里有丰富的食物不需要吃人,至于你说的剥人皮做皮囊,我猜是姐姐带来的人教她的术法。”陶缇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如今大多人类都是普通人,没有修炼的能力,吃人肉和吃块鱼肉都只是果腹的作用。“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姓秦,我们只管他叫秦先生,国字脸戴眼镜。”姓秦, 样貌相似,无疑就是cao控婆罗国事件的秦玉成了,只是对方竟然没改变外貌,甚至还在用这个人名, 不是傻就是太猖狂。此时气泡停止了漂流, 已经到了底撞到了石砖墙壁,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让开, ”黑衣男人突然开口, 先前始终一语不发,陶缇几乎要以为他是哑巴,且声音有点像齐镇?不由得,他多看了眼黑衣男人。但顷刻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如果这个男人是齐镇,那么当初星河来当铺时他就可以带走她,何必要等到酒店, 之后齐镇也一直是和他在一起。陶缇侧身让开,黑衣男人双掌轰在墙壁上, 石砖墙轰然倒塌,注满走廊的海水迅速倾泻,气泡也在此时破了, 男人轰塌墙壁后回头便是牵住星河的手。星河道:“这里的空间随时在转换, 不牵手行走很容易分散, 这一秒你还和我们在一起,下一秒就不定在哪个空间了。”“谢谢提醒,”陶缇说。话落, 倒塌的墙壁另一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命啊”“是是不是有人来了?”陶缇当即穿过洞口,眼前还是走廊, 但是十来步后就能看见偌大的方形入口,一转入,右手边传来数道嗖嗖声,一端尖锐又粗如擀面杖的木刺在眼前飞过。“啊啊啊啊!”施尧大叫。紧接着是哆哆哆几声,木刺扎入飞射而去的墙壁中,那道墙一字排开勒了三个人,正是晏湖、施尧和大毛,三人的脖子被手臂粗的铁链勒住,面孔涨得青紫青紫,各自的身形为了躲避木刺而歪七扭八。“陶老板救…命”晏湖蠕动嘴唇,双手扒着铁链。看见陶缇赶来,三人眼里燃起来希望。陶缇正要去救,又一波木刺从机关中射出,几乎是不间断,而晏湖几人身边的空白墙壁已经扎了个密密麻麻。“啊——”施尧凭借最后的爆发发出呐喊,“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儿啊啊啊——”大毛只剩下了翻白眼的力气。这是最后一波木刺,也是算准了他们再避无可避,机关的设计是前期折磨人的心里,后期折磨人的身体,眼看木刺就要扎入他们的心脏和面部,晏湖睁大眼睛,面庞坚毅,哪怕瞎眼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要想办法脱困。然,到面门的木刺咻然间停了,尖锐的一端堪堪抵着睫毛。陶缇一握拳,木刺全部碎裂成了渣渣。这点机关对付起来不难,倒是晏队长他们落得这么狼狈是他意想不到的。晏湖松口气,抬了下眼皮,看见陶缇身后进来的人神色一变,眼神中传递出有危险的信号,因为星河的脸正是他们要抓捕的女鲛人,脸部照片在监察局已人手一张。“晏队长,她是被抢的小孩儿的妈妈,和我在公园对峙的不是同一个人,”陶缇知道他为何变脸,当下解释,同时拆掉了晏湖脖子里的铁链。黑衣男人牵着星河上前,帮忙救下了大毛和施尧。三人落下,齐齐摔在地上。“总算、总算是得救了,”施尧侧倒着大口喘气,抬手摸了摸脖子。晏湖则扶着墙站了起来,被机关害得这么狼狈,作为队长着实觉得丢脸,他同样摸上脖子,但不是抚摸颈项里被勒红的地方,而是捻住了侧颈的一个红点,嘴里嘶了一声,拔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施尧和大毛也分别从大腿、手臂上将银针拔了出来。晏湖丢开银针,道:“要不是这东西封了我们的妖力,我们不至于这么惨,这儿的机关不说多歹毒,阴险是真阴险。”“因为但凡能闯入禁地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所以银针上涂了修士炼的散功药,可以暂时让妖怪妖力尽失,我们鲛人自己中了药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甚至伤口都愈合不了,但是你们放心,”星河低头,拿出了贴身带着的小蚌壳,打开后里面有几颗珍珠大小的药丸,“来之前我提前配制了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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