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言:“……”阮兴国:“……”陆斐:“……”这三个比较有理智的人,此时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什么高世哲这么喜欢说废话啊,本来就不聪明,这下衬得更不聪明了……这边的三人辩论的正凶,那边的三人却安静如鸡,安静的三位互相看看,然后由张诗言出面,敲敲苏荧惑的肩膀,在苏荧惑疑问的目光中,把那个竹哨子要了过来。张诗言本来是想自己吹的,然而她有点洁癖,转念一想,她把哨子给了阮兴国。“阮老师,你来吧,你的肺活量肯定高。”阮兴国也不推辞,拿过来,走到三个群演面前,他把哨子放在嘴边,鼓起劲,用力一吹!清亮的尖啸瞬间到达众人的耳膜上,穿透了黑夜,也穿透了这方天地。三个群演同时抬头,看向嘉宾们的身后,顺着他们的目光,陆斐转过头,发现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幕布突然被放了下来。灯光亮起来了一半,足够照亮嘉宾和群演,却不够照亮那面墙,紧跟着,幕布上开始播放视频。一个逼仄的小房子里,群演一号小孩坐在桌子前,晃着脚写自己的暑假作业,画面虚晃的拍了一下门外,一个人影坐在竹椅上,正在看电视机播放京剧。写完作业,小孩跑出去,拿一把美工刀,在树皮上浅浅的刻了一道,小孩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响起:“四月十一。”第二天,重复的过程,这回他刻完以后,说的是四月十二。第三天,依然是这样,等小孩转过身,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小鑫干嘛呢?”小孩兴奋的跳起来:“再有两天,爸爸妈妈就回来了!他们上回走的时候说,要给我买玩具!”老人:“呵呵呵,城里玩具有什么好的,爷爷给你做几个,保证比城里卖的还好玩。”小孩皱起眉:“我不要,我要大汽车。”老人:“大汽车都不会飞,爷爷给你做竹蜻蜓,咻的一下,就飞上天啦……”小孩:“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爸爸妈妈给我买的新玩具!!!”小孩跑了,老人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
第一个视频结束,很快,第二个视频又开始播放。群演二号少年坐在一间稍大的屋子里,他拿着老人用过的美工刀,小心翼翼的处理手中的木盒,同时,屋外有声音传进来。“带他进城又是一笔开销,我不同意。”“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乡下吧?”“当初说好的抚养权归你,让你爸来带,现在你爸死了,你就想把这孩子推给我,我自己还养着俩孩子呢,哪有时间带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他是你们老于家的人,你自己想办法,不要再找我了!”“嘿,你这个缺德老娘们儿——”不管外面怎么吵,少年的注意力全在木盒上面,木盒成型,他笑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爷爷给他做的小玩具们,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盒子里,随着咔哒一声落锁,这个视频也结束了。第三个视频开始在一家画廊里,画面突然高大上起来,大家还有点不适应,画面逐渐推进,离开那些画作,来到一个展柜前,旁边有人正在介绍,说这些都是手工艺术家于鑫老师的作品,于鑫老师年纪轻轻就拿下了国际大奖,是所有中国人的骄傲,他今天也会出席这场交流会,等他到了,他们——话没说完,突然,一个人冲过来说:“潘经理,于鑫老师出车祸了!”画面在潘经理惊慌失措的表情上定格了一瞬,然后转场到了医院。缓慢的心跳声由机器的嗡鸣表现出来,在一声一声的滴滴中,医生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青年,非常头痛的说:“是他自己不愿意醒,他没有求生欲啊,住院这么多天,只有同事来看过他,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转身出去,镜头推向插着氧气管的青年,周围渐渐的安静下来,就在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的时候,突然,竹哨子高亢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跟阮兴国刚刚吹的声音一模一样。而在这声竹啸结束之后,老人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里,他仍旧慈爱的看着病床上的青年,轻叹了口气,他说道:“小鑫,该起来啦。”病床上的青年好像听到了这声呼唤,他的眼角流出眼泪,缓缓的,他睁开了眼睛,而病房里已经没有老人的身影了。一瞬间,所有灯都亮了起来,幕布上的画面一下子就看不清了,陆斐突然回过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从四面八方走过来,群演们也不再沉浸在表演当中,而是笑着给他们鼓掌,恭喜他们成功找到了出来的方法。群演和工作人员都是笑着的,然而嘉宾们笑不出来。陆斐这样面露错愕的,已经算不错了,再看顾妙,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活了,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你们没有心啊!”张诗言也被感动到了,眼睛有点红,听到顾妙这么说,却又破涕为笑,哭不出来了。苏荧惑也吸了吸鼻子,高世哲听见动静,顿时扭头,惊讶的问他:“你也哭了?”苏荧惑立刻把脸挪到另一边,不让高世哲看见,他还瓮声瓮气的反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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