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全清了,但天意弄人的是,去年开始沁风前辈的噎膈又有复发的苗头。
难怪去年秦妙妙被下了捉捕令,她原本好生生当着游侠来着。
十年前寻医问药的时候想到的是陶戎,十年后旧疾复发想到的还是陶戎。
柳谷主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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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到青灯谷后我和孟图南先去见过了奶奶。
奶奶住的地方在一片竹林后,那儿正好有一湾泉水,老人家爱自己做菜,正好方便取水。
今日秋阳明媚,谷内光线难得的好,我们到的时候,老太太在自己屋前的石桌旁盘活着针线。
“奶奶,我和阿怀回来了!”还差几十步脚程,孟图南挥着手臂大声喊道。
奶奶寻声望过来,两年未见,她的头发花白了不少,面上的皱纹也更深,但见了我们依旧笑得灿烂又慈蔼:“回来啦,你们在这等着奶奶啊,奶奶有东西给你们。”
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转身进了屋子,步子迈得老大。
既然奶奶有意制造惊喜,我和孟图南便没有跟进去,一人挑了一个石凳坐下,老实等着奶奶出来。
老太太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手帕大小的布袋子,坐下后拉开袋子神神秘秘地看了半天,像是在辨认什么。
“这个是小孟的。”她先是给了孟图南一个金灿灿的半个巴掌大的东西,然后又给了我一个,“这个是阿怀的。”
是平安符。
“为什么你的上面多了‘良缘天赐,百年好合’八个字?”孟图南捧着自己平安符,仔细比对着我的,发出疑问。
“不是你说阿怀有喜欢的姑娘了么,奶奶都记着呢,特地求道观的大师写的。”老人家握住我的手,无比欣慰地说,“本来想替那位姑娘也求一个,可惜奶奶不知道人家的名姓和生辰八字。”
“我没有喜欢的姑娘,奶奶。”我赶忙对奶奶说。
孟图南还在一旁小声嘀咕:“因为人家不是姑娘。”
忍无可忍,我伸腿踩了一脚孟图南的鞋面,让他少说两句。
我没回来的这两年,天知道他在背后脑补杜撰了些什么,还添油加醋地给奶奶说了,我何时说过我喜欢李殊援?
“小孟说你这两年在外边,和喜欢的人过得很开心,那位姑娘待你很好,这些都是骗奶奶的?你过得不好吗?”奶奶说到后面,声音激动得有些变了调,面上满是怜惜和心疼,握着我的手都紧了几分。
“不是的,奶奶我过得很好,他也待我很好。”我盯着奶奶的眼睛,将另一只手搭上苍老发皱的手背,安抚老人家的情绪,“不过他不是姑娘,而是男子,我们不是伴侣关系。”
奶奶情绪稳定了下来,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那你喜欢他么?”
我思虑了一瞬,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未深究过这个问题,所以也不知道答案。
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一个半截入土的将死之人,没必要事事都弄得这么清楚。
客观来讲,李殊援待我确实不赖,我和他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很开心。
我与他去过北境,偷了当地豪绅积屯的仓粮,用那些米摆了好几日的布善摊,给边关吃不饱的百姓施粥;在南海时,我们一同驾舟去寻过海外仙岛,结果什么仙人都没寻到,只碰到几个出海至此的渔夫,跟着他们打了几天鱼;我们还一起去西北看过连绵的雪山,那儿什么都很好,天是沧海一样无际的蓝,湖是翡翠一般澄澈的绿,除了因为有些冷李殊援总喜欢到哪儿都抱着我。
我们林林总总去过很多地方,这些经历对我来说算得上新奇有趣,让我觉得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趟。
如果说被柳谷主带回青灯谷是我人生唯一的一次柳暗花明,那能够与李殊援相识相交便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舒心畅快、洒脱自在的一段时光。
我原本是不畏死的,但是每每想着奶奶,想着孟图南,想着李殊援,竟然总会萌生出一种想要再多活一阵的贪妄来。
“那他喜欢你吗?”奶奶眼里闪烁着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原本想说“他说他喜欢”,但说出口却变成了:“喜欢。”
奶奶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我的手,拿起桌上的布料一针一针地缝合起来:“那就好。”
这件衣服的样式我记得,是我和孟图南冬日里常穿的夹袄款式。
老人家一针一线缝得无比认真,但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袄子我可能只能穿这一个冬天了,奶奶却还是做得这般仔细,窃取他人人生的罪恶和辜负他人爱意的内疚感在心底涌动着,我眼眶忍不住发起热来。
我忽然就很想,很想将这一切都摊开来说。
“奶奶,其实我……”
才张嘴说了几个字,我却说不下去了。
我该说什么呢?我其实不是阿怀?我马上就要死了这衣服我可能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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