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桥镇吴友德年轻的时候还是来过几趟的, 认识地形, 打电话?来的老流氓约定交钱换人的地方不是在镇子里、而是在镇子东面三公里外的新寨湖附近;这一带的住家户能往镇子里搬的都搬走了,人烟稀少, 正符合吴友德的心意——他也怕在镇上耽搁久了被人认出来。至于对方要求在荒郊野外交钱赎人, 这个要求吴友德倒是没多怀疑……政府抓赌的力度还是挺严的,从十几年前起,匀县不管哪个乡镇上的人想聚起来赌两把牌,那都?得往人烟僻静处跑;再说了, 那帮设局坑他儿子的乡下老流氓还关着他儿子呢, 咋也不可能把人往村镇里带。两口子走到约定的赎人地点新寨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新寨湖是个早年间修建来蓄水防洪的人工湖, 附近的山林也是退耕还林以后?才养起来的;附近村子的人差不多搬空后?, 这一带人迹罕至, 连铺过碎石子的老马路都?长满了杂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路面了。吴友德看了下时间,没到约定好?的晚上八点,索性找了个石头坐下,掏出烟盒来抽烟。老妻章菊华没敢靠吴友德太近,另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默默从自己?背来的包里拿饼干吃。好?歹是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吴友德对小儿子的不满章菊华自然看得出来……女人总是比较心细的, 在y省靠着大儿子生活这十年来,章菊华已?经?无数次看出自家男人有过舍弃小儿子的想法了。这让做母亲的章菊华胆战心惊,又有苦说不出。其实么她也和老头子一样,看出了只有大儿子能够依靠,而小儿子大约是没什?么指望了……但?同时,比吴友德心细得多的章菊华,也老早就看出了——在大儿子眼里,老两口只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应付的累赘,只有小儿子才把他俩当成爹妈。大儿子再好?,但?是不亲爹妈,小儿子亲爹妈,却做不了父母的依靠——章菊华心头的纠结劲儿,那真是别提了。但?是再纠结,章菊华也仍然不愿意哪个儿子离了她……大儿子的能耐她想要,小儿子的亲近依赖她也不愿意丢。章菊华不觉得自己?这种?想头有哪里不对,对于自家男人的“犯蠢”她更是着急的不行——小龙龙再咋个也是能给两口子撑腰的成年儿子,轻容易舍弃了,万一以后?老大靠不住了,他们两个不是连条后?路都?没得了?可惜章菊华心里头再着急也没用,她没那个勇气跟男人讲明白?这些道理,男人也不一定愿意听……她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要是她敢挑破老大已?经?不把两口子放在眼里这个事儿挑破,恼羞成怒的吴友德再腿脚不不如年轻的时候便?利,也还是打得动人的。这夫妻俩坐在路边各怀心思,而把这两人从y省“约”回来的林霄,正蹲在旁边山头上悄咪咪地盯着这两口子。五里桥镇离猫场乡才十几公里,林霄读初中的时候夏天没少跟同学结伴、花两块钱搭中巴车来这边新寨湖游野泳,这儿的地形她也特熟——这一带不是废弃的老村子就是退耕还林的人造林,没风景没山水的,除了夏天游野泳的其它时候压根没人来,就算闹出啥动静,也吓不着无辜路人。姑获鸟也蹲在林霄旁边,这个没啥战斗力的精怪大鸟也挺怵那个“红衣菩萨”的,都?不敢露出原型,老老实实的窝在灌木丛后?头朝下面张望。“小师父,你真觉得那‘红衣菩萨’会来?”姑获鸟压低声音道,“前日那个吴天龙躲在苗寨后?山里头,那东西都?没找过去呢。”“先等?等?看。”林霄自己?当然也是不确定的,不过她还有后?手,“要是‘红衣菩萨’过不来,等?天再黑一点,咱俩把下面那俩老东西绑了塞你车里,咱们给送到天龙堡苗寨去。”姑获鸟震惊地望向林霄。“没事,不要你动手,你们做事情好?像是会怕沾因果的吧?不勉强的,我自己?来,你开车就行。”林霄安抚道。姑获鸟:“……”林霄想法很直接,要是吴友德两口子把大儿子带过来了,那多个正当壮年的成年男人她还真没招,只能坐视这几个家伙找不到“接头人”后?自己?滚蛋,然后?想办法劝小慧家放弃西栋木楼,别用那栋楼做生意了。这桩活儿反正又没雇主、没人支付半毛钱,要能有半分成事的希望固然要尽力,实在做不成,那也没辙……总不能搭上自己?吧!她又不是来人世间修舍利子的!但?既然吴友德两口子不晓得是出于啥顾虑没让大儿子掺和这事,那她就无所顾忌了——成年男人搞不过,老头老太太她还搞不过?她这小半年来荷包富裕了吃喝上没亏待过自己?,体重?身高都?有所增加,块儿奔着一米七去了,绑俩个老不死的去赎罪,稳妥着!姑获鸟也不知道在这一刻才得知林霄的“真面目”是啥心情,但?能看得出,这个虽然是精怪跟脚、但?估计比挺多人类都?循规蹈矩的鸟妖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等?待间,时间来到晚上八点,整个新寨湖皆被夜色笼罩。山下小路边,吴友德两口子大约是随着约定的时间到来还没看见人,开始焦虑了,打着手机手电筒朝周围山林不住张望。蹲山头上的林霄也等?得有点儿脚麻,掏出手机调小音量,给她奶打了个电话?。周末的天龙堡苗寨比平时热闹了一些,“客似云来”民宿又住进了两伙客人,全在东栋木楼这边的院子里烧烤;林奶奶不好?像之前那样大大方方观察隔壁西栋木楼,只好?呆在客房里,时不时从窗口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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