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到怀渊手臂温和抱着人,仰望着天明的诸景,道:“你们看啊,天空中的飞鸟入不了水,水里的鱼飞不上天,却各自有着他们的乐趣,人活一世,追逐是为了快乐,而不是痛苦攀岩。”越秋河忧心忡忡:“怀宗主所说甚是,我就怕小天他接受不了。”“唯一希望便是有人心甘情愿给他灵核内丹,只是这世间‘唯一’难寻。”怀渊的话音随着飞马渐渐隐入云层。“不是他接不接受,是你要替他先接受事实。”司徒潇冷漠丢下一句话,也准备离去。“司徒潇?”越秋河忽地喊他。他转身回来,彼此对望,越秋河发自内心的说出:“谢了!”司徒潇嘴角勉强牵了一下,转了身,摆摆手:“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秋河长长呼了一口气,掏出麒麟,又细细看了一遍。他必须同徐程一起面对现实,比徐程还要坚定。“啪!”徐程匍匐在小几上,用牙生生咬住碗沿摔了药碗,而后又用头部撞击小几,越秋河让想方设法让他喝药,他就想尽办法砸药碗。“谁让你救我的?没了修为活着如同废人,让我死!”徐程头部的伤还包扎着白布条,他的声线不高,音色低沉。“我不想你看到没用的我,我也不想这样活着,你为何要救我让我死”被他数次弄得一身黏糊,狼狈不堪,越秋河已经不在乎了,躬身拾着地上淌着药水残渣的碎片,手在不经意间割破,血滑在褐绿色的碎片上。面对徐程的绝望无助,越秋河在沉默中极力想拉他一把。“小天,等你可以下床了,我们去太湖的湖边玩吧,玩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找他算账,有我在,你怕什么?”他的话那么温柔有力,好像云娘的安慰将徐程紧紧拥抱,使他躺在床榻上缩着脑袋卑微呜咽。“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死,只有活着一切才有转机,不是吗?”越秋河站起身对他说。无理取闹的发狂,让徐程看到越秋河始终如一,不离不弃照顾他,他就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活下去。他埋头在被褥里,沙哑的声音传来,“是不是等我修护好灵核,若与你、与你同修是不是就会结内丹?”刹那间,越秋河凝着眉目,是打击他还是委婉拒绝他,迟疑不决时,就见徐程猛地撑头看他,“你是否不愿意?”“我重新把药给你盛来。”越秋河转过身。
“你不愿意对不对?”身后传来徐程大声质问。越秋河脚步骤停,半响,背对着他低沉说出:“你总得先养好伤。”徐程埋在被褥里,沉闷良久,苦笑出声,呢喃:“我知道你不愿意。”活下去的盼头明知是一场空,却是屹立在卑微后面有力的盾牌,从此努力让它变成无坚不摧。徐程不再自暴自弃,积极配合越秋河,一碗苦药他能当水喝,一滴不剩,越秋河怔怔地看着他。怀渊高昂的诊金也非白付,徐程奇迹般的很快便能下床自理。走出屋子的那一瞬间,眼前阳光明媚,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他似乎真的找到自己对生命的渴望,盾牌也将越来越牢固,他侧首看着扶他的越秋河,嘴角抽动,欲言又止。“慢慢来,不要心急。”越秋河始终不疾不徐的温和言说,徐程逃避不去看他的样子。“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人?”徐程松开他的双手,努力让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体。“你说了?你再不清醒,碗都要被你砸光了,以后吃饭你就用手捞。”见徐程精神不错,越秋河故意埋怨他。“这样下去的话,我想洛夜白知道定会杀了我。”徐程突然笑说,企图试探。“你怎么提起他,他能与你我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越秋河眼神凝至远处,不是眼前的遥远,而是要穿越它们,去到另一个地方。看看那个人,是否头顶满头韶华,在冬青树下对红鲤温柔抚琴。“可是,你们看对方的眼神不一般。”徐程故意为难他似的,越秋河迷离的眼神回到现实,转了话题问他:“小天,你知道你小时候说过什么话吗?”“什么?你还记得?”徐程睁大眼睛微微张嘴,有些惊愕地看着。“我们在太湖边玩耍,你信誓旦旦的说,将来要取一个嚣张跋扈的妻子,原因竟是为了收拾我,呵呵你还记得吗?”越秋河想起来便笑出声。两人的笑声撞在一起,像是晨曦美妙的音律。“怎么不记得,你轻易就博得云娘的欢喜,我就成天琢磨着如何打败你。”徐程在回忆里笑着,“还记得我做了一个泥人扮做自己的妻子,并要求你做一个又小又弱的泥人来过招。你也拉着脸不服气啊。”“那是,自己妻子被人揍,哪能开心服气。”越秋河微笑着自嘲。“我问过你究竟想取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不答,高深莫测的将夜空悬挂的月亮,与湖中的月亮用手指相连,你心高气傲地回答,那就是你要取的人。时至今日,我都没想明白。”徐程看着他的侧颜,都让人惊心动魄的躁动。越秋河一愣,“那时候太小,逗你玩了。”“我现在是不是成了你的负担?”徐程想像他一样温和问他,即底气不足,确实也学不来,脱口而出的言语反倒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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