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握紧腰后剑柄。
阿尔温看出了他一身冰冷的愤怒,小心翼翼地提醒:“法礼者大人……眼下这种情况,还不宜在大礼拜堂与教礼者对峙。”
“我知道。”礼心淡淡地说,“等葬礼结束后,你去通知——”
未等他说完,便有眼尖的信徒看到他,兴奋地嚷道:“法礼者大人也来了!”
无数双眼睛瞬间盯着他,让礼心不得不迈进礼拜堂,再度引起骚动——法礼、教礼同时出席,能够比拟这场葬礼规格之人,教会中屈指可数。
这是什么样的荣光啊。
若是让我拥有这样的葬礼,我可以现在就死去。
谁说不是呢?
同样是十四岁的孩子,你看看那个吉格拉的女儿,啧啧。
谁说不是呢?
窃窃私语此起彼伏,细微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于是,有一句话在他心中浮现。
它无声,又震耳欲聋,震得他头脑发麻。
礼心把它强行压了下去。
“法礼者,您也是来见证忠实信徒被我主召唤的一刻吗?请您为他赐下神明执剑之人的祝福吧!您的赐福可以保佑纯净灵魂远离恶魔的侵害!”
卡利福向他伸出手,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热切。一如他赞美自己之时。
礼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再次拔出短剑,送上悼词。视线却望着卡利福,重复道:“此剑终将会斩向背弃神明旨意之人。”
教礼者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
葬礼持续到凌晨结束,礼心等待卡利福在神像前结束睡前最后一次祷告。
“法礼者大人找我,是为了雨滴之事吗?”
卡利福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你以‘整个家族都会因你的罪过而被法礼者驱逐’为威胁,教唆她自缢谢罪吗?”
既然如此,礼心也不想虚与委蛇。
“‘威胁、教唆’,恕我无法赞同您的用词。”卡利福并无不悦,只是认真地纠正他的说法,“雨滴叛教难道不应该被驱逐吗?您的未婚妻以及以利可家族被驱逐亦是事实,虽然那是教会的决定。”
“是否叛教、是否驱逐自有惩戒会裁定!这不是你教礼者该管的事!”
“我知道啊。”卡利福痛快地承认,“我答应您不必让她进惩戒室,所以作为雨滴曾经的导师,我只是将最后赎罪的机会和方式教给她。现在她终于回归正途,带着纯洁的灵魂回到主的身边——雨滴依然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他义正言辞得让礼心说不出话。
高大神像就在卡利福身后,好像成为他无比强大的后盾,同他一起向礼心威压而来。
“……引以为傲?这是你夺去两个孩子宝贵生命的理由吗?!”
面对礼心的怒火,卡利福毫无惧色,甚至比他还要多一些愤慨:“您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的信仰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那肮脏的世俗世界正在腐蚀年轻人的灵魂,信仰动摇的下场是什么、虔诚的榜样又是什么?这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声音又出现了。
它正发出惊人咆哮,震荡着礼心的魂魄。
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神明的声音。
“法礼者大人!”阿尔温紧张地抓住礼心的胳膊,看起来更像是防止他作出某种不可控的行为,“祭司大人刚传来口信,请您明日务必留出所有时间,早饭后来到大祭司堂。”
半晌静默之后,礼心紧绷的身体略有松懈:“多说无益。你与我,都要各自承担神明的愤怒。”说罢转身走出大礼拜堂。
卡利福的声音从身后紧紧追上他:“为了吾主的荣光和教义永存!请您不要对被污染者太过仁慈!这会让忠诚的信徒们心寒的!”
礼心甫一跨出门外,便看到叶布惨白着脸站在礼拜堂门口,手里端着从妹妹脖子上摘下象征自缢绞绳的领巾,正准备献给神像。
这是忏悔者灵魂得到宽恕的最后一步。
像动力不足的人偶般机械地从礼心身边走过,叶布把装有领巾的盘子放在苦难之主脚下,跪拜。
正如许多年以前,将母亲的领巾放在神像脚下的少年礼心。
回到家不久,礼心手机来电上开始闪烁着阿织的名字。
“——记得把我留在你那儿的衣服扔了,不然治安局会怀疑你的。”
看到这条消息前,礼心正在调试阿织留在这里的下肢外骨骼。房间不够宽敞,他得到外面去。于是他穿上那件奇怪的外套,拿起手机回复一个“好”。
接着,戴上恶魔的面具,在脸上扣好。
去吧!去摧毁他们吧!
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神明的声音。
也不是恶魔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一大早去往大祭司堂时,礼心脚步格外轻快。
就像恶魔在久安的夜色中飞奔,自由舒展,如同飞翔。
应该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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