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作为“随时可以来找我”的邀请。礼心没换拖鞋,光脚走进去,挨个房间查看,最后来到那间他未曾进去过的地下室。
拧开门把手,有限的光亮照出一片高高低低影影绰绰。
不用开灯礼心都能知道,是布偶。新的,旧的,大的,小的,包围着一张同布偶店差不多大小的工作台。礼心跨过布偶的小山,伸手拧开工作台上的小灯。
各色彩带从墙壁上垂下来,仿佛一条小瀑布冲刷着岩石。
礼心第一眼就桌面上看到了仍未制作完成的,自己的娃娃。
高挑细长的赤裸身躯与四肢,闭着眼睛、微皱眉头、嘴唇微张,简单的五官组合出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
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是自己呢?
大概是礼心从镜子里看了很多次自己高潮的样子吧。
“混蛋,这算哪门子灵感?”一边这样骂一边找块布料把娃娃裹上放在一边,继续在工作台上四处翻找。阿织似乎把从妈妈那里“买”来的拼布都用在娃娃上了,半边身体是花的猪、穿外套的狗,几乎与人等高的怪兽,围出一块狭小的空间。
他在小抽屉里看到了手环,放在一堆没有五官的饼干小人里。
车祸让窄小的屏幕有了裂痕,但仍能开机,有简单的电子地图。礼心根据冬姨教的方法,笨拙地找到了警报记录。
他把仅有的几个地点发给青树和许松实,自己则选择剩下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曾去过的地方。
因为大雨,游乐场寥寥无人。
过山车并没有启动,礼心附近找了又找,一无所获。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呢?
再想想吧礼心,一个等着妈妈来找他的孩子,会去哪儿?
如果不是这个游乐场,会是别的吗?
阿织与自己年龄相仿,他的小学时代应该在二十到十四年前,那时候久安有几个有过山车的游乐场?
“久安这么小,游乐场和主题公园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大多数都因为经济原因关闭或者改建了。”青树回答道。
那也没关系,礼心说。
于是他捏着青树搜索到的地址坐上出租车,挨个找。哪怕闭园,也利用外骨骼从围墙翻进去。在锈迹斑驳的废弃设施下看到那头茶棕色辫子时,已经是傍晚。
阿织坐在过山车骨架下面,仅剩两片遮阳棚的游客等待区并不能帮他挡住多少雨水,所以半边身子和裤子都湿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晕开一大片。
但阿织并不在意,背影一动不动。
礼心想叫他,却又有些胆怯——看到来的是自己,他会很失望吗?
踌躇片刻,礼心还是走上前去。
“阿织。”
对方没有回头,只是坐直了身体。
礼心走到他面前去,看着他的眼睛,又叫:“阿织。”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瞳里,映着自己的脸。
“你来找我了。”阿织仰着头轻声说。“你找到我了。”
“嗯,我来找你了。”礼心拉起他的手,“我找到你了。”
“嗯。”
礼心毫不费力地拉起阿织,把手环扣在对方手腕上。
“这样,走丢也能找到你。”
“嗯。”
“嗯。”
雨停了,礼心收起伞。
找回阿织并不能让针对恶魔杀手的暗杀令消失,甚至不能完全解除他的嫌疑,只能暂时保护他不被曝光。
但谁又能指责他不够冷静呢?许松实也不能。
趁着礼心以恶魔伪装为他清洗身份时,许松实拿了两条干净毛巾和一罐热茶,隔着看守所栏杆递过去。
“等法礼者那边结束,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我会以‘证据不足’做为理由放你出去,暂时先忍忍吧。”与其说是拘留,不如说是保护——两个家族没那么善良会分辨谁是凶手谁不是,而是会把所有嫌疑人全部干掉。
即使在这个治安分局里,黑帮的眼线也依然在暗处盯着他。
阿织安静地接过去,点点头。
“出去以后,暂时不要以杀手身份行动,过了这一阵风头再说。”
“我要去心教。”阿织突然说。
“啊?”
“我要去心教,”他重复道,“去心心身边。”
许松实思索了一瞬,“是个不错的主意,那边确实比较安全。”不会有任何一个黑帮敢动心教,更不会有人想到跟法礼者打了一架的恶魔杀手会藏在那里。
这回轮到阿织“啊?”了,“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啊。”
“……”
“我不要一个人,很寂寞的。”
许松实轻叹了一口气,好一个货真价实的恋爱脑。而另一个自称“看你一眼就让我陷入爱情”的人,却始终以更加冷彻的眼神审视着一切。
青树手里提着一个甜点店的手拎袋,神态自若、毫不遮掩地走在吉格拉商铺林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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