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是血,刚才还笑着把冰糖葫芦往他手里塞的小贩跌在血泊里,脸上血呼啦差的,鼻翼轻轻颤抖。但林云熙已经来不及看得那么细,长大了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往后连滚带爬地退了好几步,呼吸打颤。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那男修狼狈地从废墟中爬出,拔剑指向他:“你果然是个杂种!该死的妖物,纳命来!”
“妖物”二字一出,方才还气焰甚旺的镇民们惊恐万分,尖叫着四散而逃。而处于混乱中心的林云熙一脸茫然,他身上还缠绕着黑雾,抓不住,也挥不散。他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想狡辩!”男修更为愤怒,提着剑就俯冲到他跟前,只是还不等他挥剑,便被林云熙身上的黑雾弹飞。被黑雾触及到的地方如灼烧般疼痛,滋滋冒着青烟。
林云熙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男修充满恨意的视线钉在原地。又是这样,他、不,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这样想着,他往后退了半步,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跑。他想到了师傅,虽然师傅打了他,但一想到对方偶尔不经意间对他展露的笑容,紧绷的肌肉就些许松缓下来。他心想:对,我要去问师傅,只要见到师傅,就一定——
“休、想!”
回首,杨志远提着剑:“我杨志远决不会允许你这污秽之体再次踏入北崖!”
“师兄……”林云熙摆出临战姿势,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何对我这样!但我要回去,师傅他在等我——”
然而杨志远冷笑一声:“笑止,你居然还好意思提严修尊长!他可不是你的师傅了!”他长袖一挥,两块木板滚进尘土。林云熙端详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松木削成的板子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杨志远剑指名牌,“名符已碎,严修尊长讲你逐出师门。此后,你再也不是我北崖门下弟子!”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更重要的是话里字字属实。除了师傅没人能废除其弟子的名符。林云熙身形一晃,颤抖着半蹲下身,指尖触碰名牌,又像是被烫到了,飞快地蜷起手指。他最终还是捡起了木牌,搂在怀里,手心里的血污淌入木屑,将他的名字浸成黑红色。身上疼,却远不及这块小木板扎得疼。
“这下你明白了,严修尊长早就厌烦你这杂种。”杨志远抬剑,却在挥下的前一刻收了手,转而扶起倒在地上呓语的男修,“滚吧,别再出现在严修尊长的视线里!”
他建议的脚步踏过碎成渣的糖葫芦,将其碾得像是烂泥。过了良久,林云熙才缓缓动了动嘴唇:“冰糖葫芦,我还没吃……也没来得及给师傅吃呢……”半晌,眼泪砸在手心里,稀释了血迹。
他没哭太久,揉了揉眼睛就爬了起来。寒风呼啸,他搂紧单薄的衣服。最后看了眼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山峰,他得在镇民们回过神来前离开这儿。
“你是说你会用灵力了?”迈乙干眨了几下眼睛,握着林云熙的手收了收。
林云熙看上去有些窘迫,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又迅速把视线钉回自己的鞋尖:“嗯,还不太会用,但用灵力打开一些法器还是做得到——哎呀!”
不等他把话说完,迈乙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他,揉狗似的搓他的脑袋:“真的?太好了!”他握着林云熙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太好了。”
林云熙不好意思地勾起嘴角,眼神却是黯的:“师哥怎么比我还激动?”
“那是当然,你不是一直想学会用灵力的么!看你梦想成真,哪儿有不打心底为你高兴的道理!”迈乙也跟着笑起来,“走,师哥去给你弄点儿好吃的,好好庆祝一番……”他正打算起身,腰一酸往后跌去。
“师哥小心!”林云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一拽,迈尹就这么跌向他——
迈乙从未这么后悔过自己不修边幅的坏习惯。敞开的衣襟让他丰满的胸脯与林云熙的脸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以至于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双峰间。
“师、师哥……”林云熙微弱道,嘴唇就擦过敏感的肌肤,激得迈尹一震。
“抱歉、呃,我现在就起来!”迈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些,却惊愕地发现了林云熙身上细微的变化。他那在几天前还对情事一窍不通的小师弟居然浑身发热,涨红了脸试图躲开,好让他坚挺的性器不再顶着他的大腿。
两个人一齐定在了原地,相视无言。窗外血月高挂,映照得屋内通红。风一吹,乌鸦就从树枝上四散飞起,振翅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混杂在一起。迈乙率先耐不住尴尬的气氛,往后挪了些,故作轻快地打了个哈哈:“说起来还没吃晚饭呢,你饿不饿?”
林云熙没有回答。他继续转了个身,打算从床上爬起来:“我快饿死了,我去弄点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不过不等他起身,一股重量就压在他身上,将他重新摁回床上。半边脑袋埋进枕头里,滚烫的呼吸铺洒在后颈,凝聚成细密的水珠。迈乙往前挪了挪:“师、师弟……?”
林云熙依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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