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珏低头将它妥帖地装进口袋时,裴夺上前一步给他戴上了一条银质项链。
短暂的数秒中,盛珏被他虚虚环在怀里。
裴夺扣好链扣,端详片刻,薄薄的眼皮一掀:“不许摘下来。”
明明他们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盛珏笑着应:“好。”
盛珏手指摩挲着银链上唯一的装饰——一些上下折返的不规则线条,像蛇,但转折很尖锐——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执着,就抛在脑后。
他们回到别墅正厅,正准备出门结束合约时,忽然有熟人前来拜访。
是会所幕后的老板。
男人约摸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很好,一点都不胖,精神十足,只有两鬓的斑白透露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门开了,老板却没走进来,而是微笑着将身后的女人先请了进去,腰微躬,话里话外透露着尊敬。
女人的发色是金色,高鼻梁,宽肩,眉目立体而深邃,是个不相识的外国女人。她化着浓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金色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侧落在前胸。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身材健壮的保镖要跟进来,却被女人拦下,让他们守在外面。
裴夺冷眼看她登堂入室,伸手把盛珏护在身后。
“茶就不用了,”女人坐也没坐,用中文生疏地客气着:“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请您把人交给我。”
老板笑呵呵地插话:“是这样,琳小姐是这孩子的下一任合作者,合同已经签过了,我就是陪着跑一趟,保证把人交给这位小姐。”
能让会所背后的老板都如此尊敬的人,绝不是寻常人能招惹得起的。如果不配合,门口的四个保镖也绝对会强制让你合作。
盛珏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裴夺却面色冰冷,半点面子都不卖:“在一周前,我跟你们确认过会买断他。”
老板笑容不变:“此一时彼一时,您不是还没下最后的决定嘛,这位小姐用三倍的价格定下了,也是一次买断。而且……”
琳打断他的话,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买他的人不是我,是董事长,这件事情只有他说了算。如果你有不满,去找贺董事协商。”
“让他来找我。”裴夺视线冰冷,“今天谁也别想带走他。”
气氛一时僵持。
老板有点挂不住了,皱眉:“您也是我们的客人,应该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裴夺从口袋里取出一把货真价实的枪,拉开保险栓,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笑容:“就凭你们?”
恶魔在微笑。盛珏想。但这个恶魔把我放在身后了。
老板皱了眉,正打算对门外的保镖发出指令,就被琳坚定地制止了。
琳强行平静下来,迟疑了片刻说:“贺知寒……是贺知寒买的。”
裴夺愣了半晌,收了枪,默然片刻,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裴夺有把握让在场的所有人屈服,他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手段,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渠道。如果背后的人不是贺知寒,裴夺能教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地狱去忏悔自己提过这种要求。
……如果不是他。
裴夺连咬痛他都舍不得。
“我要见贺董事。”琳努力镇定,只是慌乱的目光泄露了她的恐惧。
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贺知寒安排好的。
裴夺能堵住在场所有人的嘴,但他堵不住更多人的。既然琳知道贺知寒在这儿,如果裴夺拒不交人,那恐怕最后连警察都会惊动。
可贺知寒究竟是什么时候通知他们的?这两天他所有的行动都被监视着,难道他从被囚禁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吗?
“我带他来。”裴夺话音几乎有些柔和,“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来这里的?”
琳听得汗毛倒竖,觉得他完全就是疯子,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两天前。”
难怪他那么镇定。难怪他如此温顺。难怪他……
不怪他。
谁不想要自由?
贺知寒只是不爱他了而已。
八年早就过去了,只有裴夺还留在原地。
干脆杀了他吧,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要管他愿不愿意。
裴夺将盛珏锁进卧室,独自去地下室。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发现平日里懒洋洋躺着的贺知寒正坐在床沿,微笑着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顺便再给我一套衣服吧,嗯?”
他早就知道。
裴夺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在原地停顿片刻,走上前去,用另一只手摩挲贺知寒的脸,仔仔细细地看。
“怎么了,宝贝儿?”贺知寒搂过裴夺的腰,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神情宠溺,嗓音温柔。
就连现在都毫无破绽。
裴夺用手枪抵住了贺知寒的太阳穴。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裴夺这么说。
贺知寒惊异地瞥了一眼手枪,乖乖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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