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艰难地笑了一下:“姐姐……”
“姐姐,离我远一点,别看了。”盛珏说。
贺知寒单手握着盛珏两只手的手腕,空出手在他衣服兜里摸索出手机,又半强迫地用他指纹解锁。
盛珏有挣扎,但软绵绵地,没有力气。
贺知寒打开了手机,没有乱翻,而是目标明确地寻找一个可以写信的app——是的,这才是贺知寒不让裴夺进来的真正目的——他要确认盛珏口中的“狐狸”,究竟是不是他自己。
说来话长。在国外的这些年没有裴夺的陪伴,感情上穷极无聊的贺知寒在某个无所事事的晚上,顺着推荐广告下载了这个app,用的笔名就是狐狸。
如果他真的是……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大字——亦绝。
贺知寒无奈地扯出一个笑。
这还真是巧了。
因为隐瞒现实身份,加上贺知寒用“男朋友”刻意误导,至今盛珏都还觉得他是个“姐姐”。
贺知寒对盛珏确实没有感情,但对亦绝有。
并非爱情,而是一种因为不需要考虑现实所以说话无比轻松自在的朋友。
说来奇怪,当你跟一个人没有交集的时候,你可以在对方失魂落魄、满身伤痕时完全无视;但一旦有了接触,哪怕是点头之交,对于对方的简单皱眉都要忍不住思考一二。
何况是那么久的朋友。
贺知寒退出app,将手机放在一边,就着压制盛珏的姿势,将膝盖顶在他两腿之间:“我帮你?”
尽管他早已料想到结局。
“不要。”盛珏几乎是条件反射,在理解这三个字的具体含义之前就已经选择了拒绝。
果然,贺知寒想,这就是那个“亦绝”。
在信件里,亦绝的厌世和冷漠体现得淋漓尽致,但隐于其后的,是自我厌恶与心灵的封闭。
对于灾难,做好最坏的准备;对于善意,统统拒绝,一个都不相信。
不敢信。
盛珏,亦绝。
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惟有两行低雁,知人倚、画楼月。
被隐藏起来的,是“愁”字,也是无人可诉的难过。
贺知寒叹了口气,放了手,去给他倒水喝。
盛珏半昏半醒,被搂起来的时候乖乖的,但是将水杯放在他唇边,盛珏就努力抬起胳膊,自己拿着杯子。
“我自己可以,谢谢你。”
青年勉强笑了一下,因为在颤抖,干脆双手捧着杯子,免得水撒出来。
右手上还有被他自己咬出来的印记。
贺知寒默了一下,没有松手,强硬地将杯沿抵在盛珏下唇。
“行了,放手,赶紧喝。”
盛珏顿了一下,顺着张开了唇。
喂了水,裴夺恰好提着输液架过来,虽然没有穿白大褂,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一种医生特有的严谨。
消毒,扎针,贴胶带,调节液体流速。动作干净利落,像艺术。
盛珏很热,不断出汗,肌肉却无力,眼前模糊一片。
“手不要乱动,小心走针。”裴夺说。
盛珏哪里听得见,刚被松开手就不自觉地乱蹭。
贺知寒皱眉按住,有点可怜地仰着头:“我们不会要这样按他一晚吧……”
裴夺冷淡地指出:“只有你。”
贺知寒:“……”
贺知寒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我可不会拔针啊!一会儿输液输完了怎么办?”
裴夺:“很简单的。直接拔出来,棉签压一会儿,贴个创可贴就行。”
稍顿片刻,裴夺唇角微微一弯:“还是说,你更希望我彻夜陪着这个‘前任’?”
贺知寒哽住。
于是乎,裴夺去睡觉,贺知寒却不得不守夜。
随着时间流逝,大概是毒品的效用过去了,盛珏开始觉得寒冷,瑟瑟地微颤。
贺知寒按照裴夺的说法拔了针,将棉被铺展,盖在盛珏身上。
盛珏意识昏沉,却强撑着睁开眼。
“……贺先生?”
“嗯。”
“我怎么……”
“嘘,”贺知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明天再说,你先睡。”
盛珏却咬了咬舌尖,软弱无力地将自己撑坐起来。
“我模糊地想起来了……我得走了,贺先生。感谢您的帮助。”
青年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贺知寒沉默不语。
盛珏可不在乎他什么反应,径自掀开被子,打算立刻离开。
哪怕此时是半夜。
别开玩笑了,谁能容忍小三这种东西登堂入室啊。既然已经造成了伤害,当然是要早点走,别招人厌。
这种大人物,他得罪不起。
只是,贺知寒忽然唤道:“亦绝。”
盛珏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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