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亲
流云殿外,绿萼抱着嫁衣靠在廊柱上无声垂泪。
殿内,嘉芙和生母云妃已经抱在一起心肝儿肉儿的哭成一团。无他,楚国败了,骁勇善战的魏国黑甲军只要再往前百余里,光是战马们的鼻息就足以隔着银苍江吹灭余姚这个小国。余姚国主无法,只得在大殿焚香叩首,请使者快马加鞭送上降书自请成为魏国的边陲小城,将银苍江畔最美最耀眼的明珠嘉芙公主献给魏国的将军大人,只求能在魏国战马的鼻息下保全余姚的祖宗宗庙。
世人皆知余姚多出美女,或清丽多姿或柔美婉约,流经余姚的银苍江水仿佛将所有的诗情画意都灌注在了这个小国上,才让余姚的女人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迷人。但这其中最美最耀眼的一颗,当属余姚国主唯一的掌上明珠—嘉芙公主。若说银苍江水将所有的灵秀都灌注给了余姚的女子,那嘉芙公主一定了独占了八分。只是这颗最耀眼的明珠,现下正被她宠冠后宫的生母云妃娘娘死死的捂在怀里挣脱不得。
“嘉芙,你为何不是个托生在我腹中的男儿,魏国凶险,那将军凶名在外,你这一去,余姚便真真成了故土,母妃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云妃哀泣垂泪,秀眉微蹙,眼睫泪光点点,一双妙目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直看得嘉芙一时间忘了悲意。心道怪不得母妃这么多年来盛宠不衰,便是哭,母妃也哭得这样好看。
“我儿也莫要怨怪你父王,余姚本就是夹缝中苟且偷生一小国,将你献给那魏国将军,你父皇也万般割舍不下,可是余姚还有那么多的子民,你既享受了他们的尊崇和爱护,自然也应该担起你皇族公主的责任,只是我儿命苦,竟要远嫁至魏国,那等虎狼之地,让母妃如何能够心安……”
眼看着云妃再一次泪盈于睫,嘉芙赶忙扶起云妃,扬声唤了绿萼进来,亲自拧了绣帕给云妃擦泪。
“母妃莫要再哭了,嘉芙省得,那话本子上早就写了公主和亲远嫁的故事,那一箱子和亲话本,结局无一不是和驸马恩爱白头,母妃您就莫要再担心了。”
岂料云妃听见这话一时间愣在原地,半响再一次哀泣起来,这一次更是切齿拊心的哀痛,世人皆知她膝下一女貌美无双,可谁知这孩子因受暗害早产,打娘胎里便带了些不足之症,虽然生的姣好,可比起旁人确实不开窍了许多。若早知余姚将亡,她便是将她掐死也好过就这样送去魏国。这样的时候还惦记着那些话本子,这样的单纯嫁去魏国,于痴傻无异啊。
“母妃,您别哭了,嘉芙不会怨怪父皇,适才是嘉芙说错了,国仇家恨,嘉芙当与驸马不共戴天才是,母妃您放心,嘉芙一定守身如玉静待时机,一剑斩下那贼子狗头!”
…………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您别晕啊,绿萼快传御医!”
天色已晚,云妃斜靠在贵妃榻上,头上勒着一条抹额,怔怔地望着一旁放着的四大箱话本子出神。嘉芙立在一旁呐呐不敢多言,只把身子使劲往前伸伸,想要遮住她四大箱子宝贝。这些话本子可都是经典中的经典,都是她一本一本攒下来的,可母妃望着它们的眼神,竟像马上便要喊来内侍把这些宝贝全烧了的样子。
“嘉芙,以往是母妃疏忽,只顾着料理那些争宠的女人,对你也是有所求无不应,只想着凭着母妃的恩宠,只管给你挑一个事事顺你护你的驸马,有你父皇母妃在,你便是和这话本子相守一生也没哪个人敢管束于你。竟是母妃错了,若早知楚国这般不顶事,若早知你要去和亲,母妃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宠溺于你……罢了,和亲已是箭在弦上,不出三日,你便要启程去往魏国。母妃会多给你几个教引嬷嬷,他们都是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人,魏国虽是大国,我儿你亦是一国公主,在魏国莫要被人欺负了去。”
剩下的话语被云妃吞进了喉咙里,只在心里滚了一圈便没了声息。挥挥手遣了内侍拖走了那些看着碍眼的话本子,云妃将嘉芙唤至身旁,无限爱怜的理了理嘉芙鬓边摇曳的流苏。看着女儿懵懂娇憨的样子,和常人并无半分不同,心中却是万分苦涩,嘉芙虽是一国公主,可余姚只是个小国,一国公主只能下嫁给一个将军,便是在魏国被人欺负,余姚鄙远,既无人可以撑腰也没有这个胆气和魏国叫板。嘉芙这一去,便是把她的心肝儿也揉碎带去了魏国。
“母妃,莫要再忧愁了,这些道理儿臣都省得,此去儿臣一定和那将军好好相处,若是他敬我爱我,我自然和他恩爱一生;若他另有心爱的女人,儿臣只潇洒度日便是……”
“我儿莫要再记挂那些话本子中的巾帼女将,将驸马斩下的言语也万不可再提,国仇家恨远不及你平安一世,到了魏国要和将军好生相处,只有将军爱重你,你才有潇洒日子可活。可明白了?”
嘉芙讷讷点头,鬓边的流苏摇来晃去,看的云妃将嘉芙搂进怀里又是好一阵的啜泣。
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国仇家恨,恩爱夫妻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话本子上几句唱词,听得远嫁难过了一会便就丢开了去,嫁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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