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送别
天还未亮,陆琢玉就起身了,嘉芙还在睡,昨天折腾的很了,小公主眼下都带了点青黑,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
盔甲太冰,陆琢玉凑过去伸头亲亲啄吻了几下小公主的长睫毛,又仔细给她掖好被角,刚想起身就被嘉芙搂住了肩膀。
“夫君,可是要启程了?”嘉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陆琢玉抱在怀里又塞回了被窝里。
“地上凉,阿芙再睡一会儿。”
“不凉,都要入夏了,盔甲也不凉。”嘉芙看着这个虚虚抱着她,怕盔甲贴到她的男人,凑过去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甲胄上。
“绿萼和我说了,祭天之后,家中女眷是可以送行的,今日我去送送夫君,可好?”
嘉芙仰脸看着陆琢玉,他站在床前,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她要费力的仰头才能完全将他装进视线里。他好高呀,嘉芙想着。陆琢玉看着嘉芙,那双桃花眼低垂下来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嘉芙没忍住直起身来,勾在陆琢玉的肩膀上,去够他的嘴唇。
冰冷的金色甲胄,温热柔软的女体,嘉芙在碰到陆琢玉的一瞬间就被他推倒在床上,随即是狠狠地亲吻,他强硬的分开她的唇齿,缠着她的小舌吮吻,大手伸进她的小衣里揉捏,没几下嘉芙就被揉搓成了一滩水,软倒在他的身下,主动回吻着他。
冷冰冰的甲胄抵在她的胸腹间,坚硬又不容拒绝,陆琢玉喃喃叫着阿芙,唇齿交缠间溢出暧昧的呼吸声。
门口却传来敲门的声响,随即是小厮低沉的声音,唤着:“该入宫了,将军。”
“阿芙,等我回来……”
嘉芙的回答淹没在交缠的唇舌间,她的衣襟散乱,两团雪白的乳肉被陆琢玉轻咬着,她有些想流眼泪,那是对战争的恐惧。门外再次传来小厮轻声的呼喊,陆琢玉不得不停下,伸手仔细理了理嘉芙的小衣,扯过被子给她盖好,随即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
“阿芙乖,不要怕,黑甲军从没打过败仗。”
“陆哥哥,阿芙等你回来……”
陆琢玉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随即抱起桌上的头盔,大步走了出去。
嘉芙无心再睡,匆匆唤了绿萼梳洗,简单食完早饭后,便带上兜帽出府和罗副将的妻子一道去了城门。她本以为来的很早,没想到盛京城楼上竟已站满了人,看穿着打扮,大多是来送夫郎父兄出征的女眷。还有拎着扁担挑着早食的小贩以及珠花口脂的货郎。
嘉芙有些怔楞,绿萼也傻傻的立在原地看着周围放声大笑的女眷们出神……她本以为这城楼上肯定是愁云惨淡伤春悲秋,她清楚地记得,她未出嫁前,她的姐妹们听闻黑甲军已经打到银苍江畔的时候,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钗环曳地,听闻她出嫁求和之后,夜半打着灯笼去花园寻头面耳饰的不知凡几。可这城楼上,竟是热闹至极,还有几个女眷竟当街坐在小摊前,掀开帷帽捧着一碗热汤面正吃得畅快。
罗副将的妻子马氏眼尖,看到这在原地发呆的小夫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她为何出神。
“夫人有所不知,对于魏国来说,打仗是一件很频繁的事情,我们的祖先和野兽厮杀,争夺领地,历任国君带着魏国百姓从苍夷山巅一路打到中原,战争和流血并不令人害怕,它是刻在魏国人骨子里的血性,是荣耀。出征送行对于拘束在宅院的女子来说,反而是一场盛会。
“中原人懦弱,华服香车珍宝美女诗词歌赋已经酥软了他们的骨头,享乐让他们惧怕死亡,惧怕,就代表着会输。”
“魏国人不惧怕死亡吗?”嘉芙疑惑。
“比起死亡,他们更怕战败,只有赢才能护住自己的妻儿子女。”
嘉芙想到了人市,想到了那个楚女,有一瞬间她甚至想问为什么要无休止的打仗,只要有战争,就一定会有输家。国君只需要挥袖下令,可承担这一切的确是无辜的黎民百姓。
但她很快就无暇思考,大军向着城门过来了,玄色朱纹的车驾行在前方,嘉芙一眼就看见了车驾旁骑着白马的陆琢玉。
车驾后还绑着一个人,衣衫凌乱,冠带歪斜,身上的锦袍被血迹晕染了一片片。在周围人的谈论声里,嘉芙知道了这就是那个挑起纷争的二皇子。
城门外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嘉芙一眼望去,乌泱泱人头攒动,这竟是一场如此规模的战役吗?她担忧的望着城门下的陆琢玉,刚刚还高谈阔论的马氏,此时也疾步走到城墙边,无声望着下方的罗副将。那些挑拣珠花吃食早饭的魏女们,也都围拢过来,城门下旌旗猎猎,鼓声雷动,随着一声悠远的号角,大军开拨。
一时间吵吵嚷嚷,魏女们大喊着什么,随即开始往城下扔手帕香囊,就连马氏也从衣袖里掏出什么丢了出去,嘉芙听不懂魏国话,急的直跺脚,想必是送行还要准备什么祈福香囊之类的,她竟全然不知,只破罐子破摔的疾走几步趴在城墙上,冲着下方的陆琢玉大喊着,
“哥哥,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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