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看了半天,只能硬生生回了“好美”两个字。她觉得在那刻她的语言能力是丧失了的,好像书中的精美语言都不及“好美”这两个字来得真挚透彻。江尘又发了几张照片,有驯鹿雪橇、雪地摩托、圣诞老人。他玩笑着问她有什么愿望,说他可以代替她找圣诞老人许个愿。林雾说那就找圣诞老人要点儿糖果吧。结果,糖果他居然真给她带了回来。那是在林雾返校三个星期后,他在芬兰的项目结束了。气温上升,学校里的海棠花已经开了,粉白色的花倒是这个季节校园里最美的景。林雾中午下课后出教学楼,她不喜欢太热闹拥挤,每次几乎都是走在后面人少的地方。她刚出学院楼门,还没下台阶,就看到站在海棠树下的江尘。江尘穿了件简单的风衣,看到她就冲着她招手。林雾愣了一下,没曾想到他回国后是要先来见她。林雾背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向他奔去。她没有随着人群住逐流,坚定地向他走去。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与他相识将近一年。又是海棠花盛开时节,他风尘仆仆特意来见她。林雾站在他面前,问他累不累,怎么也不回家休息休息。江尘脸上的笑荡漾开,他从风衣兜里掏出一包包装精致的糖果,“你要的,圣诞老人的糖果。”林雾接过糖果,问他:“甜吗?”江尘点头,“甜。”林雾把糖果塞进书包,“那这糖够我吃一阵了。”春风拂面,江尘没说话,低眸看着她。林雾抬眼,“怎么了?”他说:“林雾,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林雾心跳漏了一拍,孙澄那些话萦绕在她耳畔,她说:“可我们差了……”风过,几片海棠花瓣被吹落,恰好落到她的青丝上。江尘抬手拂掉她头上的落花,笑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林雾看着他潭水深的眸子,对那些东西忽然不计较也不在意了。她启唇问他:“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吗?”林雾对这个答案没抱有太大的期待,“喜欢”与“爱”哪有一个明确的理由,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林徽因“我用一生回答”这么浪漫的答案。可他顿了两秒,还是回答她:“因为,共性和吸引。”林雾倏地笑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作者有话要说:
“皎若云间月,皑如山上雪”出自卓文君《白头吟》 尘雾云卷云舒,失了形状,零散的、飘渺着挂在如洗的天空。林雾和江尘站在海棠树下面,静静对望。学院楼门口还有断断续续、或大或小的言语声,可那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耳边嘈杂的声音也消磨尽了。许久未见,江尘觉得林雾的头发又长了,风一吹,几缕头发就拂在脸上。他先她一步帮她把头发塞到耳后,可捧住她脸颊的那只手却不再放下,他想吻她。他翻译的时候喜欢先手写在纸上,常年写字指腹有一层淡淡的茧子。他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林雾的呼吸缓了下来。江尘低头,慢慢靠近她,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他有些冰凉的唇碰到她的唇上,她的呼吸止住了。许是意识到她的紧张,他松开她的唇,和她拉开一定的距离。她眼中水光流动,他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眸子中。江尘又碰了碰她的脸颊,把她拉进了怀里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是个温暖的怀抱,她抬手环住他的腰,抱紧。他迁就着她的身高,弯腰抱着她,轻声呢喃说:“林雾,我爱你。”林雾舒了口气,“我也爱你。”春四月,杏花微雨,庭树飞花,正是一年中的好时节。他们抱了好久,久到学院楼门口大片学生散去,只留下两抹零零散散的身影。江尘松开她,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吻还是这个拥抱。他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走,先出去吃饭。”江尘带着她驱车直奔cbd,路上经过几个红灯,街道口有人拿着一大捧氢气球卖。等红灯的时候,林雾视线在气球上多停留了两秒。江尘偏头,“喜欢的话,一会儿买给你。”林雾扭过头,“我已经很大了。”她说完这句话,有种错觉,好像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力满足。“不过二十出头,也不大。”他轻笑,“而且,喜欢就买,满足自己最重要。”林雾攥着安全带问他:“那你说,那一堆气球,我最喜欢哪个?”江尘立刻回答:“哆啦a梦。”“你怎么知道?”林雾震惊了两秒。江尘没说话,路灯变绿了,他就驱车出发了。他想,她确实不大,性子直率,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很直接、不带掩饰。就像一年前的那晚,他和她偶遇在陈慧琳教授的办公室,她不小心掉落的钥匙串就是哆啦a梦的。那时,他帮她把钥匙捡起来,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一个小装饰品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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