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白停下脚步,见她外套有个帽子,索性把帽子翻过来,给她戴在了头上。毛绒绒,粉白白的,看得男人直点头微笑:“这样更像只兔子了,就是耳朵有点儿短。”陈瓦霜皱眉看着他:“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鸟儿吗?邻居爷爷养了很多?”“估计得有十来只,百灵、画眉、黄雀、银耳相思……都有,但我也几年没去过了,听说还养着。”说是邻居,其实也有段路,抵达金爷爷家后,陆墨白敲门打招呼:“金爷爷,还记得我么?小白。”“哎哟,小白……我听说你退伍了?”“都退了一年了。”金爷爷看起来有七十多了,打量着陈瓦霜,问道:“这是你媳妇儿?”陈瓦霜连连摆手:“不是,我是他侄女。”“就一阿姨家的小姑娘,叔叔侄女地瞎叫。”他解释,“想带小姑娘过来看看您养的那些宝贝,现在还养着吗?”“养着养着一直养着,这几年没了一只又添补上,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寺贰二贰五九衣四七伺候它们比伺候我老母亲还上心,快屋里坐。”金爷爷的院子很小,却有不少盆栽绿植,绿意盎然,上方加了玻璃顶棚,冬天院子里太冷,老人家会把玻璃顶棚关上,里头弄得温暖如春。各种钩子上挂了大大小小十来只鸟笼,鸟儿清脆声一片。陈瓦霜看了一会儿,她对鸟类没什么研究,也看不出名堂。陆墨白说:“城里养的鸟儿都小,还是海上的那些鸟儿大,看起来更有活力。”金爷爷笑道:“那哪能比,大点儿的也不叫鸟儿,直接叫它名字,比如鹰、海东青,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要不就鸽子,但养鸽子的也不跟我们养鸟儿的一起玩儿,他们有自己的鸽友会。老北城人提笼架鸟,都是我祖辈他们带过来的风气,他们爱养鸟听音,渐渐的有钱有闲的都好上这口了。”提起养鸟的事儿,金爷爷就收不住,听得陈瓦霜乐呵呵的,问他:“爷爷,这套院子也是您家的祖产么?”“是啊,分来卖去,传到我手上只剩这么点儿了。小白小时候就爱来我这儿玩,我记得他有次还放飞过一只红子,把我给气得。”陆墨白赖账了:“我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你那时候皮得很,干的调皮捣蛋的事儿太多,哪能一一记得。”陆墨白道:“那要不,我再赔您一只红子?”“这话就见外了不是,红子不值钱,我这儿还养了只。”陈瓦霜好奇道:“哪只是红子?”金爷爷指着一个鸟笼:“就是这种鸟儿,小山雀,声音听起来像啾啾。”陈瓦霜:“那金丝雀呢?”
“不赶巧,我这会儿没养。”金爷爷笑着说,“不过以前胡同37号的小爷倒是真的养了只金丝雀。”陈瓦霜立刻会意:“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漂不漂亮我也没瞧见过,但是那位小爷为了他的金丝雀,跟他父亲干上了,把他父亲气得,父子俩都抄上了家伙。后来我听说他把金丝雀放走了,娶了个门当户对的。”金爷爷感慨起来,“他父亲早几年去世,四合院也是公房,就交还给了单位。”“……”类似的故事,陈瓦霜有所耳闻,不过从金爷爷口中听见,仿佛更真实,也更令人唏嘘。离开金爷爷家,走在灌满寒风的胡同街道上,两个人静默不语。陈瓦霜看向陆墨白,问他:“你也听过那只金丝雀的事?”“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陆墨白仿佛有什么心事,语调有些沉。陈瓦霜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这个故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毕竟当年他爷爷也不同意,是因为有了陆墨白才结婚的。还是想起了自己被伯母安排相亲……眼下说什么话都可能会踩雷,沉默为上策。安静地跟随他的脚步走,忽然他停下步子,陈瓦霜也止住,抬起头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人。他看过来的眼神不以从前那般凌厉,藏着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仿佛是寂寥,又仿佛是隐忧,唇角扯起的弧度,亦不再那么舒展。“马上就2018年了,打算去哪儿跨年?”陈瓦霜道:“想去香港购物,顺便在维多利亚港看烟花。”他的眉心蹙了蹙,似乎有些吃惊。“怎么了?”“我也打算过去,只是我现在出境还得找人担保。如果你要去,我可以陪你去。”“你陪我去?”陈瓦霜微微惊讶,“可是我有我妈妈陪。”他嘁了一声:“多大个人了,跨年看烟花这种年轻人干的事也要妈妈跟着,我待会儿就跟你妈说叔叔带你坐朋友的私人飞机过去,让她老人家别掺合。”陈瓦霜:“……” “陆墨白,你别太过分!”察觉陆墨白神色颇认真,他似乎真有这个打算,陈瓦霜赶紧说:“我跟我妈妈的香港行早就计划好了,你才别掺合。”“怎么跟叔叔说话呢?”他脸一沉,“你都快19了,马上就到法定婚龄,怎么还事事都听你妈的,将来你妈让你嫁不喜欢的人,你也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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