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宁雪滢与两个小丫头?约定在辰时?二刻一起去点?心铺子买些当地?的特色枣泥糕,也好在路上当做零嘴儿吃。可两个小丫头?在客栈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来人。秋荷噔噔噔跑上二楼,刚要叩门请示,却听里面传出?起伏婉转的妙音,以及低沉喑哑的男音,一时?尴尬难以自处,臊着脸跑下楼,拉着青橘汇入客栈外的人群。客房内,宁雪滢汗漉漉,发觉卫湛的小心眼不体现在嘴上,而是行动上。用膳那会儿,她打?算今日退房,却见卫湛将小二唤了进来,没一会儿,被褥和帷幔焕然一新。这该是退房后伙计做的事呀,怎么客人还未离开,小二就勤快上了。之?后,在被卫湛抱起来压进床帐时?,才知小二是受了谁的指令。半垂的床帐来回拂动,探出?女子一只秀气的足,绷紧、放松,来回重复,一晃就到了傍晚。宁雪滢趴在床上,看着卫湛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前接过秋荷递上的点?心,只想拿枕头?捶他。“坏夫君。”她气鼓鼓地?抱怨,软泥一样一动不动。卫湛拆开油纸包,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又抱起软乎乎的小妻子,口对口喂了起来。“好吃吗?”问话时?,冷着一张脸,乍看禁欲,细看会发现那双狭长的眸里已蕴了狂澜欲念,弥漫至眼尾,荡开流玉般的薄红。宁雪滢咀嚼几口咽了下去,特别乖巧地?回道:“好吃,还想吃。”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可为了迎合他,不得不装作馋嘴的样子。说累不累,就是有些无奈又好笑?,也不知这世间癔症障碍者有多少人,是否都为情所困。半晌没得到投喂,她坐在床上,双膝并拢,挺胸抬头?,闭眼半启朱唇。那张冷俊的脸浮现丝丝笑?意,卫湛又咬了一口,送到她的口中。一小包点?心,吃了足有半个时?辰。六月芙蕖初绽,芭蕉初长,还未入城,就有酒酿的味道飘来。枝繁叶茂的金陵城热闹非凡,宁雪滢拉着卫湛走在车队最前头?,在穿过重重人潮后,忽然小跑起来。裙带上宫绦摇曳,发髻上步摇晃动,羁旅的鸟儿飞回枝头?,雀跃欢快。没了平日的稳重,卫湛任她拉着绕过街头?巷尾,穿过长长巷陌,直至一座悬挂宁氏匾额的府邸前停下脚步。叩响门环的那一刻,宁雪滢激动忐忑,含着希冀。当宁嵩和田氏听到门侍的禀报后,几乎是倒履相迎,并肩跑出?府门。在看到爱女出?现在大门外时?,相比妻子,宁嵩显得更为激动,都没察觉到女儿身边还站着个翩翩郎君。“我的乖女儿啊!”宁嵩猛地?抱起女儿原地?转圈,笑?声爽朗,“爹的小珍珠回家了!”父女俩的笑?声回荡在周遭,吸引了矮墙上的雀鸟、檐下的雨燕。田氏靥辅深深,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芝兰玉树的女婿。再次感叹女婿的样貌和气度。卫湛颔首,随后又看向抱紧女儿的老丈人。欢闹过后,宁雪滢察觉到不妥,赶忙从?父亲的怀里退出?,拉过卫湛,讨好似的捏了捏他的手。他们才是天下第一好。“爹,娘,这是卫湛,女儿的如意郎君。”她看着他,笑?吟吟的,刻意加了“如意”两字。这不是吹嘘,也不是巴结,是发自肺腑的感受。宁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口的重石慢慢落地?,俊美的人,他见得多了,但如卫湛这般光风霁月的还是少之?又少,加上他与女儿之?间流淌的缱绻情愫,让宁嵩愿意相信,一桩错姻缘,以两情相悦告终。不,并非告终,而是延续。不过,作为岳父,怎么也要端着长辈的威仪,不能被小辈震慑了气场,更不能折服对方。他挺胸收腹,露出?糙糙的傲气,哼笑?了声。卫湛躬身,从?容见礼,“小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他没唤岳父岳母,而是以父亲母亲称呼,令田氏合不拢嘴。宁嵩转身背对小夫妻,睨了妻子一眼,本打?算继续端着矜持,却也没忍住咧开了嘴,露出?森森白牙。深知丈夫的德行,田氏没好气地?努努鼻子,有些怪怨。明明是爽快人,作何要刁难女婿?宁嵩挤挤眼睛,示意了下,随即又转回身,面朝卫湛,“次辅之?名,如雷贯耳,鄙人可不敢当。”听此,宁雪滢眨巴眨巴杏眼,下意识握紧卫湛的手,大有护着的意思。宁嵩扫了一眼,摆出?臭脸,酸溜溜地?撇撇嘴。
而卫湛只是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再次躬身,耐性十足,“不谈亲事,光凭宁总兵之?英武,名满天下,晚辈心慕力追,早在几年前就想特地?拜会,奈何没有机会,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不得不说,眼前的年轻人练就了一身的宠辱不惊,尽显权臣风范。谁不爱听恭维的话,还是被朝中数一数二的人臣恭维,宁嵩喜不自胜,咳咳嗓子道:“卫相折煞鄙人了。”“事实?而已。”从?未听过卫湛抬举谁,宁雪滢抿抿唇,递给父亲一记目光。“一家人见外什么?爹爹和阿湛该以翁婿想称。”卫湛面色如常,平静地?唤了声:“岳父。”被称岳父,新鲜感备至,宁嵩有些得意,快要摇起隐形的狐狸尾巴。蓦地?,小腿一痛,他哀怨地?扭头?看向皮笑?肉不笑?的妻子,颇为无奈地?皱皱脸,也不敢再摆架子故作清高?,恐会被妻女埋怨。“来啊,请客人们入府休憩。”几名白发仆人上前,招呼着影卫们进门。宁嵩朝卫湛扬扬下巴,示意他自便,自己则一手挽着爱女,一手搂着爱妻,大步跨进高?高?的门槛,“走,咱们进家门。”宁雪滢可不想冷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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