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时不快……打发给下人收拾了送到贵君这儿。”
他越说下去,这殿内寒气便越发凝重,宋卿依偎在燕祁巍怀里,望着他逐渐冷下的俊脸,忽然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又飞快在他的脸颊上,点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卿儿?”
燕祁巍下意识托住他的腰,护着他的肚子,心有余悸道:“万一扭着腰怎么办!”
“不会的,有太子哥哥在这儿。”宋卿蜷起肩膀枕着燕祁巍的肩头,伸手抚摸他拧起的眉宇,声音很轻,“不要动怒,剩菜而已,我收了不用便是,君后殿下若是不喜欢我,我就带着黎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躲起来,不到他眼前去,想必君后就不会理我了。”
宋卿说得舌根苦涩,抬起头来,望着燕祁巍墨色翻滚的凤眸,笑了笑:“我饿了,哥哥陪我用膳可好,宝宝们也饿了。”
燕祁巍岂会听不出来宋卿这是在安慰他。
宋卿虽自幼被娇养,却不自私顽劣,反而心如明镜,心思更是单纯。燕祁巍疼惜地吻住宋卿的眉心,嗓音沉重:
“委屈你了。”
“陛下常来看我们,常来看黎儿还有孩子们,卿儿就不委屈。”不过话说到这儿,宋卿忽然后知后觉想起来,睁圆眼睛望着燕祁巍,“只是……不是说禁足,陛下是怎么进来的?”
宋卿一双水眸睁得圆圆的,眼尾那抹胭脂红也还未散去,长发垂落,散在如玉般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吻痕遍布而下,又是那一副勾人而不自知的样子。燕祁巍见他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便是满肚子火气都散了,无可奈何地屈指一刮他的鼻尖,道:
“你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迟了?”
“……唔?”
燕祁巍笑而不语。
还是谢亦一在帐外回答:“回贵君的话,陛下心里想念至极,便借口政务忙碌,宿在勤政殿,趁着夜色……来看看您与大殿下。”
他到底还是把翻墙偷看这四个字咽了下去。
燕祁巍收回凌厉视线,用被褥盖住宋卿裸露在外的肩膀,勾起他的一缕长发,轻吻道:
“谢亦一,去将君后送来的菜拿去勤政殿扔了。”
“属下领命。”
谢亦一抱拳离开。
燕祁巍又道:“谢双。”
谢双抱拳跪地:“属下在。”
“朕罚你,你可有不满?”
“属下不敢,”谢双恭声道,“属下受贵君殿下庇护,却没能为主子分忧,亦没能护住主子,是属下无能。”
见燕祁巍要训斥谢双,宋卿有些着急,扯着燕祁巍的衣角:“不怪阿双…”
燕祁巍竖起手指贴了贴唇,示意他不要开口。
“不,你错了,朕要罚的,是你未能照顾好贵君之错。贵君有孕在身,却如此清瘦,你不但没能劝谏殿下多食,更没能及时向朕回话。贵君之事,乃第一要事,与大皇子相比,亦是如此。”
此话一出,殿内另外二人皆是愣住了,宋卿不解道:“可是…黎儿是咱们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卿儿,”燕祁巍紧紧拥住他,指尖揉乱了他的发丝,“卿儿,我这一辈子失去过太多人了,绝不能失去你。”
他隐忍、守拙、任由重臣挑战皇权,就是为了稳妥,终有一日他会将其连根拔起,再也不会威胁到他们一分。
皇位之下,尸骸堆积如山,手足亲族的血,浸透了那件华贵无双的龙炮,他愿为天下万民奉献此生,但唯有一抹、仅有一抹私心——
那就是护宋卿周全。
良久,谢双这才重重磕一响头:
“属下定不负陛下所托,护贵君平安周全。”
宋卿禁足的这些日子,倒比先前要自在得多,免去每日早起请安不说,还能日日都看见燕祁巍。
不过有点不好的是……
不能被黎儿发现。
比方现在。
“吃饱了吗?”宋卿放下小碗,从怀里掏出帕子,耐心地擦去黎儿嘴边沾上的饭粒。
黎儿坐在宋卿旁边的椅子上重重点头,鼓着腮帮子咀嚼嘴里剩下的饭菜,中午这道炖鱼汤很是鲜美,宋卿用汤泡着饭,喂他吃了小半碗饭,又哄着他吃下好几口青菜,现在小肚子吃得饱饱的。
他吃完了饭,便跳下凳子,哒哒哒跑到宋卿跟前,挤进他的腿间,张开手臂抱住这颗圆滚巨大的孕肚,软软的小脸紧紧贴着温热柔软的大肚,悄悄和里头的弟弟妹妹们说话。
宋卿摸了摸他的头发,又迟疑地抬起头,冲着内殿帷帐之后,那一抹憋屈的明黄衣袖无奈一笑。
谁能想到堂堂皇帝陛下正躲在旮旯角落里不敢让亲儿子发现呢。
宋卿掩唇偷笑,垂眸又揉了揉儿子圆圆的脑袋,他还是不忍心看燕祁巍在角落等久了,便道:“黎儿吃饱了,就和青荷姑姑出去玩吧,爹爹也要用膳了,可好?”
“爹爹吃饭,黎儿喂,黎儿喂,”黎儿抱着他的肚子不肯松手,他扬起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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