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三岁啊。
宋卿鼻子一酸,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儿子幼嫩的颈窝里,他托住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对不起黎儿,是爹爹没保护好你。”
燕祁巍闻讯而来的时候黎儿已经睡下了,慕清宫内一片寂静,宫娥们正收拾着桌上凉透的饭菜,见到他匆匆跪地行礼。
燕祁巍比了个噤声的手指,脱下沾上雪粒子的大氅,外头天已黑,京城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黑瓦红墙的宫院里被厚厚的雪被覆盖,宫内烧着银丝炭,香炉之中焚着太医院配制的安神香。
只是宋卿从不用香料,燕祁巍深深看了眼香炉,谢亦一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将香炉端走。
宫内一位小婢女顿时白了脸色,扑通一声下跪,颤声道:
“陛下、陛下,此香是殿下吩咐点上的,大皇子受了惊吓,回宫后吐了一场,贵君为着大殿下,这才吩咐点香,陛下,陛下明鉴,奴婢等……”
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整个宫殿都回荡着她的哀求,燕祁巍不着痕迹皱了皱眉,竖起手指一贴嘴唇:“安静。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心里要清楚。”
“是……”
“都下去。”
婢女们匆匆退出殿内,燕祁巍在宫内走了一圈,环视四周,确定殿内并无异常,这才放心地走到炭火边烤火。
炭火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幽幽火光映在他五官锐利分明的脸庞上,眼底的眸色如同深海之渊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一双细白修长的手,从腰后环住了他。
温热弹软的硬物顶上他的后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奶香,燕祁巍眸光闪烁,低头捉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缓缓转身,将宋卿拉在怀里。
宋卿只一袭薄衣,长发及腰,静静垂在脑后,他虽未施粉黛,但眉眼处却始终笼罩着淡淡绯红。他仰头,满是柔情的眼神倒映着燕祁巍始终紧锁的眉头,不由笑道:
“陛下总是皱眉,也不怕生出细纹来。”
指腹薄凉,轻轻揉着燕祁巍皱起的眉心,宋卿将下巴垫在他的胸膛之上,交叠的衣领下乳香浓烈,燕祁巍握住他为自己揉眉的手,唇角露出些许笑意:
“黎儿睡了?”
提到孩子,宋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可依然强笑着点头:“小孩子吃东西不消化,吐出来就好了,陛下不必往心里去。”
燕祁巍没有应他,大掌托在大肚之下轻轻揉摸着,原本肚里的孩子还在闹腾,但在父皇安抚之下又乖乖安静下来。燕祁巍用下巴蹭着宋卿柔软的长发,良久,才道:
“卿儿,你可怨朕?”
身为皇帝,他有太多不得已,在皇权稳固之前,哪怕是自己心爱之人,都不能过度宠爱。燕祁巍紧扣宋卿的肩膀,唇角擦过他雪白细腻的额角,叹道:
“是朕对不住你……”
宋卿心中猛颤,眼底强忍的泪意顿时倾泻而出,他揪着燕祁巍肩头的衣物,压抑着哭腔道:
“哥哥…祁巍哥哥……当日卿儿下定决定陪伴在哥哥身边,便早已做好准备,只要能陪在哥哥身边,卿儿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但是孩子……黎儿,黎儿他还这么小…”
“他还这么小,还什么都不懂,他不该沦为争权的工具啊……”
燕祁巍心如刀绞,双臂紧环宋卿单薄的肩膀,大掌扣住他的脑后。
良久,才道:
“是哥哥没保护好你们。”
当年边塞帏帐内,他对宋卿许下诺言,定会护他周全,可如今他已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却仍然不得不冷落他、冷落他们的孩子。
两人紧紧相拥,燕祁巍捧起他的脸,爱怜又极缓慢地吻去他眼角的泪:“卿儿,再等等,再等等,待皇位稳固,”语调渐冷,匿着无尽杀机,“朕会让你登上君后之位,届时,黎儿便是太子,无人可以撼动你们的地位。”
燕祁巍从未如此杀意外露过,即便是在宋卿面前也从来没有,宋卿脸色发白,满眼担忧:“哥哥…不要受伤……”
他环住燕祁巍的腰身,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卿儿和孩子不会给您添乱的,会照顾好自己,只求您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旁的,只要我们一家平安就好。”
掌心下泛着一阵胎动,燕祁巍喉结滚动,眸光闪烁,不由得又放柔嗓音:“好。”
说罢,宋卿忽然直直跪下:“那就请陛下不要再宠爱妾身了。”
“卿儿无能,无法为您分担苦痛,也无法成为您的助力,更无法为您扫去后宫之阴险。但父兄尚在,我宋家从前是陛下最忠诚的一把刀,如今是,日后也不会变。卿儿是宋家子,即使无法像父兄那样为您杀敌,但卿儿的忠心不变,对您的爱慕之心,也永不会变。”
“求陛下不要再来卿儿的宫中,不要再见黎儿,等着一切安定,前朝后宫再无波澜,不会有人再威胁您的位置,届时再来看卿儿吧。”
宋卿心里明白,燕祁巍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他们,那他只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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