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和海音都怦然心动,早一天买了套网,她们就能多挣一天钱啊。“行,回去我们就跟婆奶奶说。”为什么不是家公爷爷呢?因为家里管钱的是婆奶奶呀。三姐妹钓了小半桶的海虾,兴冲冲地往家跑。还没进院子门呢,他们就闻到了从灶房里传来的浓郁的肉香。几人都瞪大眼睛,连虞凯都不敢相信:“姑奶奶真买肉了?”这不年不节的,按姑奶奶一分钱掰两瓣都不够,起码得分三瓣花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买肉啊?江海潮更惊讶,跑进灶房,看婆奶奶正在锅灶前忙碌,不由得奇怪:“婆奶奶,你早上没下田,去镇上了呀。”村里可没卖肉的,况且锅里的肉块不是猪肉还是牛肉呢。海军和超超正在打草把子,好方便婆婆奶奶一边炒菜一边烧锅。两人的眼睛根本不看自己的手,全盯着锅里的肉块。听到大姐问,两个弟弟迫不及待地回答:“过来兜的,提着篮子过来兜的。”所谓的兜,要念第4声,是兜售的意思。卖东西的都是熟人,提着篮子一家一户地问要不要。这种兜售带有求助的意思,基本上只要上门,主家多多少少都会买些。比方说种荸荠的人家,在外面卖的不好,为了减少损失,会上村里各家各户的门兜荸荠。当然,价格也要比在外面卖便宜。三姐妹更奇怪:“哪家兜牛肉。”这边的牛都是耕牛,养来耕地的,不是吃的,谁家杀了牛兜牛肉啊?家婆奶奶叹了口气:“牛吃了打了药水的草,毒死了。人家里哭都哭死了,也是可怜。”三姐妹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呢。旋即她们兴奋起来,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盯着锅里的洋山芋烧牛肉。牛肉贵呀,逢年过节都没什么机会吃。猪肉好歹端午节时还吃过呢。至于牛肉,江海潮最近的印象居然是跟着爸爸妈妈去吃喜酒,桌上有盘牛肉。至于牛是被毒死的,这件事在她们看来根本不是问题。上次家里的猪吃了药死的耗子,毒死了,她们也没少吃猪肉啊,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家婆奶奶盛起了牛肉,然后煮饭时又放在锅里蒸,把肉炖的烂烂的,洋山芋更加软成泥了,简直要拿勺子舀。太好吃了,拿牛肉连着汤一块儿拌饭吃,简直要香死个人。虞凯自认为是个肚子里有油水的人,这顿饭都忍不住,一块又一块夹牛肉。江海潮作为桌上年纪最大的姐姐,相当懂事地招呼家公爷爷和婆奶奶:“家公爷婆奶奶,你们吃噻!”婆奶奶摇头:“不吃不吃,我吃不惯牛肉,一股味道,我喜欢吃菜。”江海潮才不信呢,肉肯定比菜好吃。她站起身,拿舀汤的勺子舀了一大勺,盖在婆奶奶的饭碗里。家婆奶奶骂道:“你个妹头,吃你自己的好了。”江海潮笑嘻嘻的,又故技重施,但这回家公爷爷端起了饭碗,根本不让她勺子靠近。一直等他吃完放下碗,江海潮才觑准时机,快准狠地动了手,一大勺洋山芋烧牛肉倒进了家公爷爷的碗里。然而家公爷爷却并没有接着吃,而是把碗推给了婆奶奶:“你吃吧,我出去一趟。”婆奶奶都没反应过来,他都已经走到院子去了。气得婆奶奶直骂:“弄什么鬼?大中午的,也不怕太阳晒死人。”回答她的是院子的关门声。桌上的孩子面面相觑,赶紧扒饭。上楼睡午觉时,海音偷偷问姐姐:“家公爷爷是不是不高兴啊?”以前吃饭时桌上如果有好菜,家公爷爷就是不吃,脸上其实也是带着笑的。可今天,家公爷爷的脸一直绷着,一点点笑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呢?难道家公爷爷很讨厌牛肉?可家公爷爷以前养过牛啊,他们都跟着一块去放过牛。江海潮突然间想起来,扭头问杨桃:“家公爷爷的牛当时卖给谁了呀?”杨桃想了一会儿:“老显根家吧,他兄弟田不种了,给他种,所以他买了爷爷的牛。”话音一落,三人都沉默了。这会儿她们想起来昨晚二舅舅跟春生大大说的话了。老显根家的牛,吃了打药水的草,毒死了。这牛,是家公爷爷曾经养了好几年的牛,今年才卖掉的。卖的时候,家公爷爷好几天没说话。三姐妹沉默半晌,杨桃才愤愤开口:“都是超超,要不是他,爷爷也不用卖牛。”江海潮推了下她:“表这样讲,跟超超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他想罚钱的。”海音冒出声:“姐,要不我们挣钱就慢慢攒着,以后给家公爷爷再买头牛?”江海潮问杨桃:“牛要多少钱啊?”杨桃满脸茫然:“要好多好多钱呢。镇上干部本来说扒我们家房子的,爷爷卖了牛,他就不扒了。”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学费她们还能想办法,可是耕牛,她们怎么也买不起呀。
原来她们做不到的事情,好多。江海潮叹气:“睡觉吧,下午还要去卖虾儿呢。”她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今天家婆奶奶肯定是用上次剩下的钱买了中午吃的牛肉。唉,那她们也没钱可以借了,只能等卖虾儿挣到足够的钱,再去买套网。下午三人带着弟弟,又骑车去镇上。在龙龙家丢下弟弟后,她们马不停蹄,奔回家赶紧刷海虾。她们要烧好的虾尾巴,趁早去镇上做生意。虾尾巴要下锅时,杨桃还在感慨:“咱们要是有套网的话,肯定能抓很多。”江海潮往锅里倒油:“等钱够了,咱们一定买。”海音叹气:“我们要是现在有钱就好了。”那没办法,就是因为没钱,她们才开始卖卤虾挣钱的呀。远远的,外面传来吆喝声。江海潮吓了一跳:“卖卤干的都来了?”卖卤干的都是到吃晚饭的点才来啊。她们好像也没花那么长时间。等到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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