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听说版本,反正没他们的事儿。她还在结尾分析了一下,袁副镇长之所以跟个纸糊的灯笼一样,轻而易举就落马了,关键因素在于他怕国家查他,怕国家晓得他贪污,却一点也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知不知道他家藏了好多钱。最后她发出了自己的点评,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袁副镇长正是因为不明白这个基本的为官之道,所以才自取灭亡。写完之后,她从头看到尾,越看越满意。小学生们才没有日记不能看的概念。开什么玩笑啊,要交上去给老师批改的,鬼的隐私权。大家围观一场,冯雪难掩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一边叹气一边咬牙切齿:“你投稿吧。对了,你都多久没投稿了?还是开学的时候吧。”“那我不是忙嘛。”江海潮合上日记本,遗憾地摇头,“不行啊,这篇不能投。”为什么?卢艳艳看着满脸懵懂的小伙伴们,各种绝望:“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到时候一上报纸,人家怎么看我们湖港镇啊。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小伙伴们还是感觉好可惜。冯雪甚至撺掇江海潮采取春秋笔法,把故事的发生在虚无缥缈的老家,而且不是她老家,而是她家外地七大姑八大姨的老家,这样大家就不会眼睛盯着湖港镇了。江海潮听的都心动了。然而日记交上去,陶老师特地在评语里强调:不许投稿!那鲜红的感叹号,真是力透纸背。陶老师生怕她视而不见,放学时还专门叮嘱她:“别搞事了啊,别好不容易消停了,又生出风波来。”好吧,虽然她还不知道机器都转移到哪儿去了,但既然高大妈已经通知她可以继续接订单,那这一页翻篇就翻篇吧。卢艳艳劝她:“你就写大棚的花嘛,市里省里都过来采访过了,你写肯定能发表。对了,还有庭院养花。写噻,写了多有意思啊。”江海潮挠头:“庭院花棚不还没搞嚒。”“搞了搞了。”杨桃他们在新校区那边上学,天天跟家公爷爷照面的机会多,倒是比她更清楚,“咱家院子里已经搭好花棚了。修远大大说,要是咱家花棚里的花能养活,他家也搭棚子。”得,大人们也是一个看一个呢。小孩们起了好奇心,连书包都来不及先放冯雪家,一阵风似的冲到了江家小院。只见原本宽敞的院子这会儿已经大变样,搭起了塑料花棚。比起田里的大棚,它的确矮多了,虽然比人高,但是都没达到一层楼的高度。大家对着自己的个头比划了半天,一致认为这样的棚起码种不了洋柿子,看来只适合种花。可是他们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杨婆奶骂得牙都不敢龇一下。瞎搞八道什么啊,也不看看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一堆人进进出出,生怕棚里一点儿热气散不掉是吧?小学生们灰溜溜的,只能赶紧讨好地帮忙往大棚上铺稻草垫子,结果又被嫌弃笨手笨脚,一点儿事情都干不好。反倒是带着李涛过来帮忙干活的王明明得到了杨婆奶难得的笑脸,夸他们做事麻利。麻利个鬼啊,真是!不受待见的小学生们气哼哼地背着书包又走了。他们事先也没说一声,杨婆奶压根没想过要做他们的晚饭。倒是修远大妈看到他们人,跑厨房拿了一堆砧肉和油三角让他们带回去吃。这个好,豆腐做的都好神奇,不管是搭配肉烧还是青菜烧,全好吃的很。他们再拿电饭锅煮个饭,晚上就解决了。他们端着碗快走到村口时,杨桃才突然间想起来:“大姐,要是所有人家都在院子里养花怎么办?”高强没反应过来:“这有啥好办的,全都养花了好啊,这样大家都知道咱们湖港是鲜花小镇。跑来玩的人更多哩。”杨桃要跺脚了:“哎呀,可是大家都养花了。花又不是瓜,能天天吃。到时候变成不吃天堂草的羊怎么办,咱们的花会卖不出去的。”对哦,他们跑到城里去卖盆花不就是因为好几亩地大棚的花太多,光靠来湖港镇玩的顾客怕销不掉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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