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微云亲自去盯着。微云出了门,常嬷嬷带着账本走了进来,“姑娘,账本拿来了。”“嬷嬷坐吧。”萧时善拿起最上边的一本账本翻看,疏雨给常嬷嬷上了杯茶。这些账本是萧时善的嫁妆,她的生母梅氏出身不高,是个富商家的女儿,家里做木材生意,不说富甲一方,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当年外祖父到京里做生意,梅氏跟着上了京城,与安庆侯府的嫡次子萧瑞良结了一段姻缘。
萧时善听故事似的从常嬷嬷口中听来的,因着是商户出身,能嫁入侯府是天大的造化,据说当年父亲还演了把非卿不娶的痴心男子,可惜萧时善没法看到这感人肺腑的场面,要让她来说,这就是色迷心窍呗,总爱编得好听些,骗骗无知少女,这不就把她母亲给诓住了 。转念一想,她母亲要是不上当,又哪来的她呢,这世上的男女大抵就是骗来骗去才能繁衍生息。萧时善对自己这番深刻见解颇为自得,心想父亲年轻的时候还能称得上相貌堂堂,这几年有些发福,再演痴情戏码可就不那么好看了。母亲嫁过来那会儿,梅家还没出事,外祖父只有这个独女,给添了不少嫁妆,只是后两年外祖父病逝,梅家没有主事的人,因天灾人祸,经营不善,挣下来偌大家业很快就败落了。若是外祖父还在,她小时候也不至于为朵绢花跟人打架。梅氏难产去后,萧瑞良没多久就娶了继室陈氏,那时萧时善尚在襁褓,这嫁妆自然就由陈氏掌管,常嬷嬷是梅氏的陪房,但在侯府也插不上手,待到萧时善出嫁,梅氏给她留的嫁妆才到了她手里。那份可以称作寒酸的嫁妆,他们也有脸往外拿,大概谁也没料到萧时善能嫁入卫国公府,为了攀上国公府以及顾及侯府的脸面,这才匆匆忙忙地给她往嫁妆里添东西,最起码看起来能过得去。萧时善手指抵着下巴,越看账本越皱眉,这都不挣银子啊。李澈不在府里时,她就着手打理自己的嫁妆,别看国公府里有月钱,可那一个月几两银子的月钱哪里够花的。在国公府里一应吃穿用度由公中出,饭食从大厨房取,换季之时还会给裁制新衣,看起来没有花钱的地方,但实际上要想维持体面,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每年有那么多场合,衣裳总不能穿了又穿,头面总不能戴了又戴,要让大厨房单独做点吃食,不给点银子人家能干活?打点下人随手花去的银子也少不了,处处需要用银子。卫国公府里的人没几个指望月钱过活的,就拿季夫人来说吧,即使她的月钱是萧时善的四倍之多,但还不够她买纸的银子呢,书案上那沓澄心堂纸都得有一刀之数,这得费多少银子啊。似乎每个人都不是缺钱的主,萧时善却不得不围绕着银钱打算盘,什么时候她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那境界就高了,只是目前她还远远达不到,怎么看都觉得银子是个好东西,能够将人妆点得光鲜亮丽,体体面面。她要是有座金山,非得快乐地打起滚来,然而眼下别说金山银山了,她看着这些账本只看到了满山的土坷垃。指尖抵着下巴压出了一个小窝,萧时善若有所思。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萧时善的脸颊上,细腻白嫩的肌肤透着光似的,纤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萧时善盯着账本,常嬷嬷盯着她,感觉到旁边的注视,她歪头看去,“怎么了嬷嬷?”常嬷嬷只是想不明白,姑爷昨晚都回凝光院了,就什么都没做?看了看萧时善,常嬷嬷索性把话问了出来。萧时善犹豫了一下,“嬷嬷,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事到如今,她可不替他瞒着了,省得常嬷嬷以为是她的问题。听了这番看似羞涩扭捏实则言之凿凿的话,常嬷嬷狐疑地看过去,姑娘的意思已经表达明白,这事跟她没关系,全是姑爷的问题,怎么听都像在甩黑锅。至于姑娘说姑爷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却是不太信的,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跟姑娘分开了这么长时间,只要有心哪有力不足的道理。瞧着常嬷嬷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萧时善不由得有点气闷,在这件事情上,她的话还不够有分量么,常嬷嬷竟会对她的话产生怀疑,即使有所怀疑也该怀疑李澈才对。“嬷嬷,这事儿你就不要cao心了,我自有打算。”萧时善沐浴都只用从小伺候她的微云和疏雨服侍,这等闺房秘事就更不愿跟人谈论了,哪怕是她的乳娘。她知道常嬷嬷担心她不知道笼络夫君,若是和李澈夫妻不和,又没儿女傍身,在府里的地位不稳,将来会吃亏,但完全是多虑了,她怎么可能对他不上心,分明是他难以讨好。思及此,萧时善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跟季夫人一样难讨好。暂且把此事撂到一边,萧时善把账本拿过来说道:“嬷嬷快瞧瞧这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别说盈利了,不给我赔钱就是好的,依着目前的情况,到年底交账的时候还不知道给我交出个什么来呢。忙活一年,颗粒无收,怄都要怄死了!”常嬷嬷对账上的情况也了解一些,“当年太太留下来的田庄铺子都是赚钱的生意,每年的出息十分可观,后来这些铺子和田地落到陈氏手里,掌管了十来年,不说多出几分收益,反而到了要亏本的地步。”“好的怎么舍得给我,不是自己的东西,才舍得杀鸡取卵啊。”萧时善冷哼了一声,她难道没有手,不会去抢去夺?吃了也得给她吐出来,还以为她是他们能捏在手里的蚂蚁呢。放下手里的账本,萧时善随手翻开下一本,瞧了瞧各个田庄店铺的管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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