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澈偏头看向一个角落,目光奇异,“这盆也是?”他看向的这盆水仙花,造型有?点古怪,有?点像蟹爪,但是长短不一的蟹爪。见他往那?里瞧,萧时善眼?疾手快地把?那?盆水仙往角落里塞了塞,“这盆不是。”这盆“蟹爪”自然是她刻的,她在呈芳堂看账本,瞧着暖阁里的水仙花养得漂亮,就想自己回来刻一刻,哪知养出来的水仙花古里古怪的。如此欲盖弥彰的举动,不必说就知道是谁的杰作,李澈把?那?盆“蟹爪”拿出去瞧了瞧,抚了下花叶,不确定地道:“是刻的蟹爪?”“差不多。”萧时善又不懂怎么刻水仙,听?程姑姑说了刻法,就自己瞎琢磨地刻了,没?把?这盆水仙刻死就是好的,正是因为没?死,她也就没?舍得扔。这些天李澈也忙得很,今日回来得早些,就叫人拿来几个水仙头,和?萧时善坐在榻上刻水仙,算是忙里偷闲。她把?自己刻好的水仙头给?他看,“怎么样?”李澈看了看,中肯地评价道:“能活。”至于能长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能活就成,还要多高的要求啊,萧时善敝帚自珍,把?最?漂亮的花盆用来养她刻的水仙,挑剩下的花盆给?了他。一直到入睡,她也没?提在呈芳堂的事?。次日便是年三十儿, 祭祖是府里一等?一的大事,头?着这?天之前就得将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万没有临到跟前再做打算的道理, 向来是提前个两三日指派下去,方能有个周转余地。经过多日cao持忙碌,偌大的卫国公府已是焕然一新,重新油过的桃符匾额更显气派非凡,门楣屋檐等处以彩缎红绸做装饰,窗下悬挂了红纸葫芦, 五色挂钱, 府内灯烛高照,彻夜不灭,一派富贵奢华气象。将祖宗影像请到正堂后,族中?男女前往宗祠祭祖,众人按辈分站定, 焚香上供,跪拜先祖,直到礼毕, 才依次退出?,整个过程虽然繁琐, 却是有条不紊。萧时善头回跟随祭祖时就曾被这?样的庄严肃穆震到过, 堂内堂外站着这?么多人,竟能做到没有丝毫杂音,要知道往年侯府祭祖, 不是有孩童哭闹, 就是有人起争端,总会出?点?乱子, 要做到如此庄严肃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对比还不觉得如何,被卫国公府衬托着,愈发显得安庆侯府没有规矩体制。祭祖过后?,众人去荣安堂给老太太行礼,一年到头?难得聚得这?么齐,许多人面生得很,尽管萧时善不是头?一年认人,也被这?亲戚关系绕得头?疼。晚上是阖家团圆的家宴,热热闹闹地吃完席,撤下桌上的碗碟筷箸,又摆上了消夜果,家中?女眷围坐在一起吃茶闲谈。四下明烛高照,恍若白昼,外间的爆竹声响个不停,云榕凑到云桐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对了下眼神?,拉着手?往外走?去。葛夫人正跟郑夫人说着话,余光瞥见云榕外面跑,立马让身边的妈妈跟过去看着,“这?丫头?一刻都坐不住,什么时候能像云桢这?般娴静稳重,我也能少cao点?心。”郑夫人笑道:“你就是cao心太多,云榕这?天真烂漫的性子,到哪儿不是招人疼的。”萧时善听了暗暗点?头?,倒不是赞同云榕有多招人喜欢,而是赞同这?话里的意?思?,葛夫人无非是担心云榕娇纵成?性,将来嫁出?去会吃亏,但有卫国公府这?样的娘家撑腰,谁敢给云榕苦头?吃,葛夫人这?是爱女心切,要不然云榕的亲事也不会迟迟定不下来。在外面玩了会儿烟花,云榕回到屋内时,冻得双手?冰凉,整理发布本文在扣扣群死二洱珥吴酒以思企葛夫人戳了戳云榕的脑门,叫人给她倒了杯热酒暖身。云桐也被郑夫人塞了个手?炉,她挨在萧时善身边,笑着说道:“三嫂,外边还有一大箱烟花呢,待会儿你也跟我们去放烟花吧。”云桐眼巴巴看着萧时善,这?股亲热劲儿,让云榕看得直撇嘴,早知道就不该带她玩,成?日里三嫂三嫂地叫着,比她这?个二姐姐还要亲热。萧时善尚未开口,旁边的云桢捏住云桐的衣袖道:“光顾着玩烟花,你瞧你这?袖子都被火星子迸到了。”“啊。”云桐低头?一看,果然烧出?了一个黑洞。府里的过年衣裳都是提前两三个月开始裁制,不提衣料的贵重,便是上头?的刺绣也是出?自技艺精湛的绣娘之?手?,整套衣裳要耗费不少银两。萧时善今日也是一身新装,身上穿着大红遍地金妆花缎袍,下面是条绣着折枝梅纹的月华裙,发间斜插两支金镶宝白玉簪,耳畔挂着两枚小巧玲珑的草里金,在烛光映照下,愈发光艳动人。瞧着云桐被火星子迸到的衣袖,萧时善拢了拢袖口,觉得还是在屋内安稳坐着为好,她们去玩烟花,还能被赞句天真烂漫,她都不敢想,若是自己跑去玩烟花,下头?的人会怎么传,只怕就会说三少奶奶不稳重了。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夜深方散,萧时善躺在床上时已是下半夜,没睡几个时辰,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吵醒,睁开眼已是新的一年。她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手?搭在软枕上,感?觉枕头?下面似乎有东西,萧时善闭着眼摸索了几下,随即翻了个身,摸出?了一个荷包。灯烛一夜未熄,柔和的光线映进床帐,萧时善盯着荷包的样式看了一会儿,从里头?翻出?两个金灿灿的金锞子。李澈这?会儿已经起身,正在床边穿衣,她握着荷包,扭头?瞧了他?一眼,过了几息,又瞅了他?一眼。“看什么?”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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