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种话也亏四婶婶说得出?口,祖母不出?面,却挑了几个媳妇孙女打先锋,还真是先礼后?兵,若是她不听劝,是不是就准备以孝道压人了。魏氏说得口干舌燥,萧时善愣是一声不吭,好像不是跟她说的一样。张姨娘见气氛僵持,起身给魏氏倒了杯茶水,“姑娘怎么会不顾念侯府呢,二夫人说的这?些话姑娘心里都明白。”王氏看向萧时善,“既然心里都明白,总该有个说法。”魏氏喝了口茶,被萧时善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气得火气直冒,“善姐儿你好歹也说个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在国公府不受重视,连累你大伯父和四叔颜面尽失!卫国公太不把咱们侯府看在眼里了,怎么说也是姻亲,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萧时善忽然看过去,“大伯父和四叔做什么了?”一听这?语气,魏氏柳眉倒竖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你大伯父和四叔在登峰楼定下了上好的席面,专程给卫国公接风洗尘,哪知国公爷这?般不给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让老爷下不来台。”萧时善捏紧茶盏,滚烫的热茶烫得指腹生疼,她声音极轻地道:“你们是要害死我吗?”当时有多少人在场,她的叔伯又仗着这?份姻亲关系露出?多少丑态,萧时善不敢去深思?,那日卫国公的话言犹在耳,不成?体统,安庆侯府本身就没有体统可言。魏氏哎呦了一声,“这?话可真是叫我们没地说理去,姑娘要是有本事,也该给侯府挣点?脸面——”王氏见魏氏越说越上头?,怕弄巧成?拙,便赶忙打断道:“话说到这?儿,姑娘自己也好好想想,安庆侯府才是姑娘的娘家和依仗,侯府好了姑娘才能好。”萧时善骤然发现她想跟安庆侯府撇清关系无异于痴人说梦。走?到屋外,清冽的寒风吹过脸庞,头?顶的日光照得地面耀白一片。张姨娘从后?面赶上来,说道:“姑娘,这?往日里都是陈氏心肠歹毒,面慈心苦,叫姑娘这?些年受了不少罪,老爷不清楚内院的事情,一时疏忽也是有的,但……”萧时善淡淡道:“姨娘有话不妨直说,可是为了今年京察之?事。”张姨娘惊喜地道:“姑娘果真消息灵通,冰雪聪慧,老爷向来勤勉尽责,这?位子也该往上提一提了,要是姑娘能为老爷出?把力,岂不是两全其美。”见事情如此顺利,张姨娘放松了下来,瞧着萧时善娉婷袅娜的身段,决定传授给她几招,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姑娘生得这?般美貌,要想抓住男人的心还不简单,在床笫之?间施展手?段才能事半功倍,姑娘得……”萧时善拢了拢斗篷,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她爹授意?张姨娘来跟她说的,要一个姨娘来教她如何讨好男人,还真是把她卖给他?们家了。开席时侯府的女眷坐在一处, 男人们则是另外开了一席,一水儿的佳肴美食摆上了桌,萧时善被安排在四婶婶身边落座, 没按着府里的辈分来排座,却给足了她脸面,其他姊妹瞧了这?位次,纵然心中不?满,也不?敢吱声,只因这位子是老夫人亲自指定的。“善姐儿, 你瞧老祖宗多疼你, 旁的姊妹可没你这份待遇。”把人捧成了座上宾,魏氏看着都有?点拈酸,但谁让这?会儿用?得着她呢。萧时善坐在众位姊妹之上,看着她们强忍不?满的笑脸,本该感到痛快得意, 至少?她以前是这?样想的,但当她真正坐上来了,反而觉得乏味得很。眼前的一张张面孔只能叫她心生厌恶, 并不?能给她带来丝毫快意,萧时善兀自疑惑, 以往怎么?会认为只要压她们一头就能令她痛快得意呢。魏氏把话头递过去, 萧时善却没有?接,脸上更?没有?半点感恩戴德的神色,老夫人沉了沉脸, 今日给五丫头这?份脸面, 本就是让她多为侯府出力,可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在老夫人看来, 萧时善是侯府的姑娘,自幼在侯府长大,就该一心为侯府打算,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须旁人去点化开导。可这?丫头从小就不?服管教,活脱脱的白眼狼,让她为她父亲和叔伯办点事,竟然推三阻四,还敢向侯府要银子,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跟她那个?卑贱的娘一样没教养。老夫人不?悦地冷哼一声,原本还有?点欢笑声的席面,骤然鸦雀无声。萧时善眸光微动,知道这?是做给她看的,若是在她小时候听到老夫人冷哼一声,没准能被吓得绷紧身子,现在哼不?哼的,她也能当耳旁风。岂有?此?理,简直是反了天了,老夫人手里的筷箸啪地一声拍到了桌上,一张颧骨高耸的刻薄脸庞染上怒意,“五呃——”老夫人在内院素来极有?威严,不?仅把几个?儿媳治得服服帖帖,便是下面的孙女也都畏她如虎,只有?府里的几个?老爷和孙儿还能得到点好脸色。平日里没人敢跟她顶撞,这?会儿陡然发作起来,一屋子人敛声屏息,下意识避开老夫人的怒火,免得殃及自身,就连向来泼辣的四婶婶也没有?在这?会儿强出头,而是暗自瞟了眼萧时善,眼神里带了点幸灾乐祸,等着老夫人给她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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