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寂静无声,小几?上搁着一个?不甚明亮的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了船篷上。似这?般安安静静的,反而令萧时善极不自在,瞅见小几?上有?酒水,便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她很少喝酒,清楚自己?那点酒量,除了偶尔在府里喝点酒,在外面基本是滴酒不沾,这?会儿酒水滑入喉咙,跟着火了一样,这?酒比她以为的要烈得多,她被呛了一下,一连咳嗽了好几?声。萧时善感觉到他?的靠近,鼻尖嗅到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他?撩起衣袍半蹲在她身边,拿走她的酒杯,抬手?轻拍她的背,“你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好。”在萧时善扭身避开之前,他?已然收回了手?,把酒杯搁在小几?上,淡声道:“不管你作何打算,不要跟杨娘子走得太近。”“为什么?”萧时善瞬间抬起头,眼眸里还?蕴着一层水雾,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愈发迷人,仿佛秋日里的静谧湖水。李澈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提醒道:“杨娘子的人脉关系太复杂,引虎拒狼,小心?引火烧身。”萧时善心?里暗自琢磨着,嘴上却道:“你不是也跟她——”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李澈眉头微扬,看着她道:“也什么?”萧时善低下头,指尖拨弄着衣带,“没什么。”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察觉到他?令人无法忽视的注视,她往上抬了抬眼。李澈没有?退开,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在她受不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低头覆上了她的双唇。
混合着烈酒和炙热的体温,激得她浑身一哆嗦,唇齿交缠间,滑入咽喉的酒液,令她的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起来。被他?这?般搂在怀里,萧时善试图挣扎出?来,只?是她越挣扎,李澈就?摁得越紧,他?的胸膛挤压着她的胸口,她几?乎要喘不上气。双手?抓着他?背后的衣袍,神思飘忽的晕眩感,让她感到越发力不从心?。少顷,李澈松开她的唇,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将她紧紧笼罩在身下,遮挡住了身后的光线,声音低沉地?问:“也是这?样?”他?语气虽然还?算平和,动作却有?些强硬,令她大为恼火。萧时善刷地?一下睁开眼睛,触及到他?的目光不免有?些愣怔,也说不好是什么,总之没让她发起火来。她一度怀疑他?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些什么,但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李澈放开手?,他?把小几?推到一边,又将歪倒的灯笼扶正。萧时善的视线随着他?移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做完这?些,忽然起身往外走去,她坐直身子,急忙问道:“你要去哪儿?”李澈撩起帘子,头也不回地?道:“去给你叫人。”萧时善靠着船篷,看着掀起又合拢的帘子,多了几?分茫然无措。“这么快就要走??若是哪里怠慢了, 还得多多见谅才是啊。”杨娘子低开的领口?露出大片雪肤,身上透着股慵懒春情,成熟女人的诱惑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出来有些时日了, 府中还有事要处理。”在龙家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来往自然少不了,但?李澈那话确实?给她提了个醒,此事做得太?冒险,无论是蔡大人还是杨娘子都不是她能控制的。说到底她和杨娘子不是一路人,若不是龙家步步紧逼, 她也?不会找上杨娘子, 走?到这一步,再想往后?退是不能了,若是啃不下龙家这块硬骨头,只怕她这只小船也得翻下去。“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人了。”杨娘子别有深意地瞅了瞅她的嘴唇。面对杨娘子的打量, 萧时善面上表现得愈发淡然。她从来不自寻苦恼,可每次对上李澈总让她气愤不已,唇上的刺痛正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半点温柔可言, 仿佛是故意让她疼似的,谁知道他的怒意从何而来, 她都没怎么反抗, 他还不乐意了。萧时善不大自在地想着,她其?实?是该奋力反抗的,只是当时被他亲迷糊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来试了一下又?推不开他,索性就不费劲了。除此之外?, 可能还有那么点报复心作祟,他不是说她卖弄风情么,但?你瞧瞧,她可没把嘴唇凑过去让他亲,分明是他自己?要亲的。此时想来,萧时善反而后?悔当时没扇他一巴掌,竟然像没骨头一样躺在他怀里,任他随意对待,忒没骨气。此番种种,让她不禁困惑,他们当初到底是不是好聚好散。这点困惑没有牵绊萧时善太?久,她总是没有太?多耐心去琢磨自己?的情绪和心情,目下又?有太?多事情需要解决,实?在顾不上一些细枝末节。或许等她闲下来了可以再去想想,但?现在嘛,当然是抛得远远的,远到不会让她想起来就心生烦躁。在外?边奔波了三?个多月,回到余荥头一个来迎接萧时善的不是邱掌柜,也?不是常嬷嬷,而是侯府二管事孙福。孙福在余荥待了一个月,日日往梅府外?头蹲守,愣是见不到人,急得嘴上起了个燎泡。好在给侯府的信件有了回音,大老爷不仅给他派了人,还命他全权支配,见机行事。想到过几日人手就能到齐,孙福喜不自胜,不多时守在梅府外?面的人跑来报信,他得了消息,立马赶了过去,终于见到了正主。“孙管事?”萧时善没让人拦着。孙福走?上前?来,“奴才给姑娘问安。”萧时善问道:“祖母的身体可还康健?”“老夫人的身体康健,府里一切都好。”孙福叹了口?气,“只是自打姑娘离了京,老夫人和三?老爷就日夜忧心,四处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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