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轻声说:“你想要什么?”
他迟疑的转身,只看到那张雪白秀丽的脸上,眸子漆黑,像某种潜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他脊背上窜了一身寒意,不适的撇开了目光,低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少年发出小小的讥笑:“地位?肉体?”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飞快的抬起头,刚想要否认,却看到那少年怜悯又讥讽的盯着他,嘴角微微勾着:“还是说,你想要他的……心?”
胸膛处仿佛轰鸣一声,他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想来是不太妙,因为少年脸上的讽刺更深,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得不到的。”
你得不到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从噩梦之中大汗淋漓,想到的便是这句话。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人,温热的,安静的,就在他身边,于是惶恐不安的心安稳了下来,他躺下来,安静的蜷缩在男人的身边,吸取着那一点儿温暖:没关系,他不贪心的,只要一点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最后,还是一点都没有剩给他。
他猛地醒来,下意识去摸旁边,冷冰冰的,没有熟悉的温度,巨大的惶恐和绝望袭上心口,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麻木的坐在床上,有烟味被风吹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转了眸去看,就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大概是门没有完全合紧,有夜风从缝里溜了进来。
你为什么不死?
他想起那时候的问语,嘴角裂开嘲讽的一抹苦笑:是啊,他为什么不死。
大概是那天,他惊慌失措的想要堵住那开出妖冶红色的胸膛,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眼睛里,他却感受不到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第一次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死亡,这个伴随着他最多的词汇,他经历过将死,也亲手夺走过其他人的性命,可是内心总是麻木的,他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惧意,让他连那双虚无一发的拿枪的手都颤抖的厉害。
可是躺在他怀里的那张脸还是渐渐惨白了下去,他对着他说着最后的遗言,让他保护自己的独子,让他管理剩下的一切,却唯独没有说那一句话。
那一句话,他从来都不敢奢望听的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他轻声说:“其实……”
其实什么?
他拼命的俯下身,想在大雨磅礴里听到他最后的话语,可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雨水降落的声音,连他的呼吸声都再也听不到了。
……他得继承先生的遗志。
他要保护好少爷,在门下站稳脚跟,那时候……那时候他就可以去陪先生了。
只是那时候,先生的身边,应该已经有人陪伴了吧。
他露出苦笑,撑着身体想要下床,忘却的酸痛感瞬间袭上,坐在床沿上,僵了几秒,终还是忍耐着起了身。打开门的时候,池南没有回头,轻飘飘的烟飘了过来,男人垂下眼,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的喉咙受了伤,连带着鼻腔闻到刺激性的气味都会痒痛的厉害。
只是从后面看,他与先生便是一点儿都不像的。
并非是体型之类的差别,是在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先生常笑,开心的时候笑,生气的时候也笑,脸上总是温和着,即便是手上沾着血腥,也能够面不改色温文尔雅的轻声说话。可池南却是截然相反的,他年少时不常笑,阴婺而深沉,像一把锋利的刀,看一眼都要被破开一道血口子,可是现在他也笑,看起来狂傲不羁,放荡的仿佛一切都无所谓。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却在短短几天,便堵住了动荡的组,不管事实如何,至少表面风平浪静,无人敢来犯冲。
池南抬手便将烟捻在了烟灰缸里,他转身,月光下的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男人无端的后背发紧,他沉默了一会儿,喉咙干哑的开了口:“其实先生一直都在想你。”
池南的唇角轻轻勾了一勾,只是那双眼半丝笑意都无,他的双臂展开靠在栏杆上,明明是后靠的姿势,却让男人头皮发麻,强烈的被狩猎的感觉让他住了嘴。池南歪了一下头,低声:“继续说下去。”
男人咬了咬牙,继续说:“他一直觉得您很有才能,之前便一直念叨着你如果能回来的话,定是能……”
“那你呢?”
“……”男人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池南像是知道答案一样,嗤嗤的笑了出来,他的目光停留在男人坚毅而疲倦的脸上,目光越发的幽深,男人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是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是这般深深的看着他,不言不语,他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虽然还是近乎一样的面容,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将他与先生的面容再重合在一起——先生他,不会这么看着他。
呼吸一痛,他飞快的垂下眼,试图躲开池南的目光,可即便没有去看,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目光如同刀一样剐蹭着他的身体。他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视线里是向他走来的双腿,紧接着后颈微微一冷,他的后颈被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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