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听我说什么?”费奥多尔想起白天太宰治特意去吃的辣咖喱,觉得今天的事情或许该重视起来。他能感觉到太宰治此刻正在最迷茫的时候,如果说错话也许就要永远失去这只聪明的小野猫了。他想逃当然是能逃的。对于他们来说,借助外力建立起的联系是完全能克服的。“想听费佳的真实想法。”“我不在意那些。”摩天轮逐渐升高,天色也逐渐黯淡,远方的地平线冒着片不太亮堂的褚色,几片狭长的灰色晚云悠悠飘过,被停泊的渔船灯光打乱了色彩,光怪陆离。“世界对我来说仍旧是新奇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我去做。我不能停下,也不可以在此时停下。”“好吧,我没什么事情想做。”太宰治躺了一会儿,又问,“费佳,你想得到书吗?”“如果可以的话。”“老实说我觉得那玩意或许没多大用处,按照那个谁的设定,我们这绝对不是主世界。书也只能做到将其他世界发生的那一段事情折叠过来,造成世界线被改变的假象。这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得很流畅,不难看出他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想要将自己的体质恢复正常,换我也想。”“太宰君不想得到它吗?就算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嗯……如果可以的话。”他给出了和费奥多尔一样的回答。静了片刻,只有摩天轮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天色愈发的暗,但霓虹灯的亮光开始占领天空了。费奥多尔顺手揉了揉趴在他膝盖上休息的人,自己也很懒散地半躺下去,正好能从小窗里看见横滨的半块天空,星月的光辉完全被彩灯压下去。“抛开别的事情,我也希望太宰君可以继续活下去。”我悟了,日万是不可能日万的,肾不好的人永远不可能日万。大概要跳个时间线了,我不擅长写纯爱(掐我自己脖子)“好过分。”太宰治捂住半张脸,不看费奥多尔,也不看外面的景色。“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太过分了。”费奥多尔细致地帮他把翘起来的短发给压平,塞进绷带,脸色如平常一样淡定,什么都看不出来。太宰治分辨不出来这句话是欺骗还是真的,他只能半撒娇地逃避问题,把自己埋进费奥多尔怀抱:“我应该把cao心师的名头让给你。”费奥多尔继续撸猫。
“费佳最近的心情很好。”“也许。”费奥多尔得承认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之后轻松很多,虽然同时也多了许多压力。而且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和太宰治几乎完全站在同一条战线了。“费佳,你心情好的时候不容易失控,对血液的需求也会下降。”费奥多尔一愣:“是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心情轻快的时候。似乎很久远的时候存在过,他在温暖的壁炉前,捧着圣经学习文字。很罕见的纯粹而不参杂任何杂绪的时候,而且身体上也很舒适。就像现在,膝盖上一只西伯利亚森林猫……啊不对,是宰科宰属宰宰猫。难得的休息时间。两个人平静的小憩持续到下摩天轮,一声尖叫。隔壁舱体的人死了。围观群众顿时一阵躁动,很快死因就传了出来——一把插入心脏的匕首。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持刀行凶在横滨还挺常见,可问题是死者下摩天轮被发现时,他的舱体里有且只有他一人。军警很快控制了这里,调出监控查看,发现此人上摩天轮时还是清醒的。一个多小时的密室杀人案。如果放在别的地方也许就当密室杀人的悬案来处理了,可这里是横滨,一个异能力者聚居的地方。面对这种一眼看上去很玄乎的案件,军警直接摆烂,象征性问了问游客们有无发现异常,就准备将案件移交给异能特务科了。“异能力,真是不错的理由。”太宰治和费奥多尔作为前后上摩天轮的一批人,短暂地被扣留了下来。他俩倒也没想着这时候搞事,安安分分等着军警来例行问几句,“费佳,你觉得这是异能力者做的吗?”费奥多尔没回答,视线在场上的人身上转了一圈。乱糟糟的,大部分游客都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又惊又怕,少数胆大的则对这次杀人事件感到好奇,甚至还有探头去看现场的。“不像是异能力者作案。”费奥多尔托腮,“很缜密的风格,能刻意造就一场密室案件,你知道大多数异能力者根本不屑于玩这种阴谋诡计。”“说不定就是闲的。”被迫坐在长椅上等待,太宰治幽怨起来,“你看我俩没事来坐摩天轮,可不就是闲的。”手机响了一下,这个提供多种功能的奇妙玩意在插上本世界手机卡之后也能发挥正常用途。太宰治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是贝尔摩德发来的,她说组织决定派人过来,要我接应一下,但又不肯说是谁。真是烦人的恶趣味。”神秘感——好吧他承认他自己也有这种恶趣味。他们敷衍着完成了军警的提问,站起身像个普通的游客那样离开这里。只是一位急匆匆的少年像鸟雀一样和他们擦身而过,披风轻盈,险些撞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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