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真的……”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随着她的话语缓缓扣下,而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孟北泓却就这么在夜色下静静看着对方,面色沉着如水,仿佛一只在草丛中耐心埋伏的黑豹,浑身都积蓄着力量,只静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随着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两道突兀的枪声,红隼的身子晃了晃,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小腿上多了处枪口,正不断往外溢着鲜血。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举着手枪的孟北泓,突然就笑出了声,“看来你也不想杀我。”
“我从没想这种事,哪怕是现在。”孟北泓举着枪,将眼神移到一旁不知何时已转醒的江舟脸上,眸子中多了些柔和,“先生也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我们所求,无非只是自保。”
“所以我说你傻啊……”红隼再次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孟北泓,悠悠说道:“你以为,过了我这关,你就能带着这小孩顺利逃出去么?”
孟北泓摇了摇头,下一秒,竟直接将手枪扔到红隼旁边,随后举起了双手。
红隼看着孟北这一怪异泓的举动,面上不由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北泓面色平静,他直视着红隼的双眸,淡淡说道:“放过先生,拿我去交差。”
“哈?”红隼笑了,“你以为你的命会比江家少爷更值钱么?”
孟北泓再次摇了摇头,眼神清明地开口说道:“江家现在上上下下都是小姐的人,若除了我,那孤立无援的先生便不再有跟小姐竞争的资本,而既然先生已对小姐再无威胁,那便没有必要冒着会暴露罪行的风险除掉。”
红隼挑眉,“你凭什么肯定小姐会这么做?”
孟北泓神色笃定:“凭江边柳现在还活着。”
红隼哑口无言,随即无奈地笑了,“你这个人……有时傻得很,有时又聪明得很。”
孟北泓所言确实一字不差,全猜中了江映月的所思所想。
本身这场宴会要除掉的人就不是江舟,而是他。
除掉江家少爷造成的影响太大,就算能应付得了警察,其他家族也势必会想尽办法一探究竟,到时候顺藤摸瓜之下,江映月所做的那些事就不定能瞒得住了。
而除掉孟北泓则简单许多,他们这样的走狗最是听话,完全不会弄脏主人的手。
本来江映月那日前去孟北泓的住所就不是为了接江舟,只不过当时江舟反应太过激烈,江映月担心强行结束孟北泓的生命会让江舟做出更偏激的举动,反而于自己不利,所以只得临时改变计划,借今晚这场宴会引孟北泓前来,处理掉这条已不再忠于主人的狗。
既被戳穿了计划,红隼索性也不再装腔作势,她抬手指着一旁的灌木丛,开口道:“带上你的小情郎,从那条小道走吧,那儿没有人看守,就算废了一只手,翻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什么?”
孟北泓愣住了,他那一直淡漠冷静的神情此刻终于出现了自与红隼对峙以来的第一次动摇,他带着些许震惊与疑惑望向红隼,试图从对方的脸上寻找到什么答案。
“别那样看我,显得我好像跟你一样傻了……”红隼垂下眼眸,牵起嘴角苦笑道:“本来计划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面对着像你这样哪怕自己都要没命了却还惦记着搭档性命的蠢货,谁能下得去手啊……”
“红隼……”
“别叫我了。”红隼用力闭了闭眼,颇为懊恼地“啧”了一声,“本来我以为你一定会为了救你的小情郎而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在我枪打偏的那一瞬间,我甚至在嘲笑自己的心软与愚蠢,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个比我还蠢的蠢货……”
孟北泓神情复杂地望着面前多年的搭档,轻轻叹了口气,“那……小姐那边……”
“操!你还要犯蠢到什么时候啊?!”听得这话,红隼再也忍不住,她抬头瞪着他,张口怒骂起来:“我现在让你快滚!你怎么还惦记着刚才想杀掉你的人回去怎么交差啊?!你这人真的是……你脑子被鸡巴肏傻了吗?!滚!赶紧滚!”
说着,她一只手提起身旁已被眼前场景震得说不出话来的江舟,用力朝孟北泓甩去,“带着你的小情郎赶紧走,不许再踏进江家半步!如果你敢让他回来,那下次处决你们的可就不一定是我了。”
孟北泓微躬下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起江舟扛在肩上,深深看了红隼一眼,低声道了句:“谢谢。”便转身迅速湮没在了沉沉夜色之中。
望着多年搭档远去的背影,红隼有些宽慰地笑笑,她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任务失败,两个都逃走了。”
“是么?”电话那头似乎毫不意外,反而像识破了小猫偷吃的拙劣谎言般,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纵容,“你会失手,可真是罕见。”
“老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红隼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她勾着嘴角,语调竟有些撒娇的意味,“我腿被打伤了啊,很痛的,又追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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